雨一直在下。
後半夜下的更大,並伴隨著“轟鳴”的雷電,直到天明,雨勢才降了下來。
暴雨降為小雨。
這一場雨將秋老虎的火氣一下澆滅了,天氣開始變的涼爽,屬於秋天那獨有的秋意終於到來。
寧侯府。
一大早就有不少人聚集在大門不遠處,指著門前一道身影指指點點。
“這人誰啊?大早上跪在這兒?”
“應該是侯府的某位大人,要不然誰敢一大早上就跪在那兒?太晦氣了!”
“少說兩句!被他聽見了,日後少不得一頓麻煩!”
……
那人是跪在侯府大門前的,上半身光著,後背揹著一捆荊棘,尖銳的倒刺刺入了他的血肉,鮮血透過傷口流出。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他後背上,很快便將背上的鮮血沖洗乾淨,雨水混著鮮血匯聚到他身下,周圍一片血水。
顯然,他已經在這裡跪了很久了。
就在這時,從府內走來一名年輕甲士,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說道:“鶴大人,夫人讓您進來!”
鶴一鳴聽後,緩緩從地上起身,低著頭走入府中,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他跟著年輕甲士來到幕府大廳。
廳內主座上坐著一人,那本來是寧侯的位置,如今卻被這人堂而皇之的坐上。
此人二十來歲左右,穿著一襲白色長袍,面容白皙如玉,眉毛細長,目光如水,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多了少婦的風韻。
年輕甲士對著主座的人行禮:“夫人,鶴大人到了。”
“下去吧!”
潘萌揚了揚手,年輕甲士默不作聲地退下了下去。
廳內只留下她與鶴一鳴。
潘萌低眉看著鶴一鳴,道:“兩萬廣陵軍都沒了?”
“噗通!”
鶴一鳴一把跪在地上,他對著昔日的下屬低下了頭,一句話也不說。
見他這般模樣,潘萌自然知道自己猜對了,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沒的。”
鶴一鳴道:“那三千御林軍只是王玄甫故意設下的一隻餌,他就是要把我們吸引到那兒,好讓他暗中行事。”
“怎麼暗中行事?”
潘萌面露寒霜,道:“兩萬廣陵軍襲殺三千御林軍,又有陰先生相助,那三千御林軍連半日都撐不住。我不信王玄甫能在短短半日變出千軍萬馬來,是你逡巡不前、貽誤戰機吧?”
鶴一鳴身子一顫,因為潘萌說得一點都不錯。
如果昨日他率領兩萬廣陵軍直接就壓上去,而不是去試探,縱使那人手裡有禁器,三千御林軍絕對活不下來。
但是,他可不敢把這事應下來,而是給自己辯解道:“王玄甫手下那名副將修為雖然不過武師,但他身懷多件禁器,還有道門大修行者留下的法鍾。我與陰前輩合力都沒能攻破他的防禦,若無此人,我等兩個時辰之內就能滅了御林軍。”
“副將?”
潘萌柳眉微蹙,問道:“查出那位副將的底細沒有?”
“他所用的禁器乃王室中人所煉,一身的寶貝,一定是出自豪門世家,而且與王室有很深的關係。”鶴一鳴道。
“這麼說,你根本不知道人家的底細?”潘萌沉聲道。
鶴一鳴低著頭,不說話。
潘萌冷哼一聲,但並未去責罵鶴一鳴,因為她也沒想到會多出這麼一個變數。
她得到的訊息,王誠帶了三千御林軍,副將只是御林軍中一個新晉升的校尉,所以根本沒考慮在內。
區區一個武師境界的校尉對戰局沒什麼影響,真正影響戰局的唯有武道宗師以及武王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