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諍目送著他遠去,嘆了口氣。
“父親為何嘆氣?”魏直問道。
魏諍道:“這世間忠貞之士太少了,朝堂上若是盡被那些阿諛奉承之輩佔據,我大周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大好局面,要不了多久便會付諸東流。”
魏直聽後,眉頭緊鎖。
他的性子跟其父魏諍幾乎是一個樣子,他也看不慣當今天子的做法,點頭道:“父親所言甚是,親賢臣,遠小人,此非明君所為!”
“我倒不這麼覺得!”
一直未說話的那名少女打斷二人,道:“大王如果真的要責罰父親,應該將父親撤職或是貶至偏遠地區。陵州在大周九州可是排在前列,陵州刺史更是與光祿大夫平級。而且陵州剛剛經歷動亂,大王將父親平調至陵州,未嘗不是想借父親的鐵腕手段整頓陵州。”
這少女正是魏諍的小女兒,魏直的胞妹——魏心言。
魏諍父子二人聽到這話,全都面露驚色。
魏直有些激動道:“父親,小妹說的有理,大王這分明是要重用父親。父親可還記得鮑伯父,他被大王調往湟州當刺史,所有人都以為大王在疏遠他。如今鮑伯父因功封侯,風頭無量,父親若是將陵州整頓好,未嘗不能封爵。”
魏心言接過話,道:“陵州現在很亂,我們這一路遇到那麼多匪患,若是能一舉鎮壓,也算是有軍功了,父親真的能以此封爵。”
魏諍皺起的眉頭舒張開來,這麼多天鬱結的心理也通暢了,嘆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古人誠不欺我!”
“小妹,既然你已經看出了這點,為何不早說?害得我跟父親這一路鬱悶了那麼久!”魏直佯怒道。
魏心言白了他一眼,道:“你們都在氣頭上,我說了你們聽嗎?況且,我也是不久前才想明白的。”
魏諍父子二人全都不說話了,因為魏心言說的很對。
他們那會兒確實還在氣頭上,都以為自己被貶了,不是沒有人安慰過他們,但他們根本聽不進去。
魏諍本就是聰慧之人,只是一時陷入了死衚衕,如今被自己女兒點撥之後,他反而想的更深了。
大王把他父子全都調往這裡,除了要用他整頓陵州,也未嘗沒有保護他的意思。
按照他的性子,如果一直留在朝堂,勢必會拿寧侯周昭光的事繼續喋喋不休,這一定會引來朝堂上某些小人的攻訐,到時天子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是處罰他還是不處罰?
把他調離朝堂,周昭武反而能更看的清朝堂上誰是忠誰是奸。
魏諍捻鬚嘆道:“天心難測,大王之手段遠在先王之上啊!”
他是真的服了,比起權謀,大週一千多年的歷史,一十七位先王恐怕沒幾個能比得上當今天子的。
“父親,雖說咱們已經明白了大王的深意,但陵州這個爛攤子不好收拾啊!”魏直忽然開口說道。
魏諍點頭道:“陵州目前最嚴重的問題就是匪患,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是之前的天都府軍,這些人是不在特赦中的。”
“父親可以把駐守在宜城郡虎丘大營的兵馬調過來用。”魏直提議道。
“想法不錯!”
魏諍點了點頭,但隨即問道:“你瞭解陵州將軍付義嗎?”
魏直搖頭,他都沒見過這人,只是聽說此人是陵州將軍。
“陵州那場大戰去年十一月份就已經結束,這都已經二月底了,如果付義有心剿匪,你覺得還會這麼亂嗎?”魏諍問道。
魏直一怔,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驚道:“父親的意思是,此人是有意縱容?”
“哼!為父聽說付義此人先是投降了寧侯,後被武安侯收入麾下,在陵州之戰中連立大功,這才免於一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