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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潘晨與龐會等高手趕到現場時,一切已塵埃落定。
天很黑,龐會並未看到姚天兆左肩頭上插著的那支弩箭,提著金刀道:“姚院主,可要追趕?”
姚天兆重重哼了一聲道:“哼!追?怎麼追?人少易於藏身,那兩個小子往石叢密林中一鑽,如何找法?咱們人多,不易隱匿行蹤,敵暗我明,人多了一箭射來,總有一個人倒黴。兩個小子的暗器可怕,你安的什麼心思?想讓大家平白送死嗎?”
龐會沒有反駁,低垂著頭看向地面,心中恨極,握刀的手出現了罕有的顫抖,這在似他這等功力的高手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潘晨大概也覺得姚天兆的話說的有些重,出來圓場道:“龐會主莫要在意,潘某也以為不追為好。兩個惡賊只來了一個,另一個定是藏身於某處,只等咱們入伏,再行偷襲暗算,不可不防。”
好容易有機會與獵物面對面交上手,不但沒能擒下人,反而肩頭捱了一枚暗器,即使以姚天兆的沉穩老練也不禁感到顏面盡失,有些惱羞成怒,怒哼一聲,轉頭而去。
龐會的眼中射出兩道狠毒寒芒,狠狠盯著姚天兆的背影,其中蘊含著無限殺機。
返回頭察看受襲的兩人,一支尺長的精鋼短箭齊根射入今晚輪值警哨的一名玉扇宮中年高手的肋部,血沫自他口中不斷湧出,已然無救。
一時鬆懈疏忽,丟掉性命,何其冤枉。
另一名受襲的人是金刀會的高手,短箭射入小腹,沒有傷到要害,江湖人大多皆懂些療傷醫病之術,且身上都帶了療傷之藥,經過一陣救治,終於保住此人的小命,不過一兩月內休想再與人動手搏命。
姚天兆一身內功已將入化境,護體真氣將弩箭威力減至最低,入肉不過一寸,取下箭後敷上傷藥便算完事。
對於江湖人而言,這等皮肉傷實在算不得什麼,然而對於姚天兆而言,真正受傷的是他的自尊心。
本來聽了潘晨那番話已萌生退意的他此時打定了主意,不拿下兩個小賊,誓不回頭。
一死一重傷,甚至連一行人中的首領,武功最為高強的姚天兆也捱了一箭,所有人心中皆感到一絲寒意,一種危險迫近大難臨頭的感覺籠罩在眾人心頭。
這一晚再沒人能睡著,除了已死的那人外,所有人皆睜著一雙眼睛直到天亮。
程懷寶狼狽逃回與無名約定的潛伏處時,已然筋疲力盡,眼見到了地頭,精神鬆懈之下,腳下一軟,一頭栽倒在地。
黑影一閃,隱身於亂草之中的無名倏然現身。
眼見程懷寶渾身血汙的倒在地上,無名眼中閃過一絲擔心。
程懷寶掙扎著爬起身來,留在肉中的棘刺疼得他次牙咧嘴,咬著牙衝無名搖搖頭道:“我沒事,只是腿被一個高手的勁氣掃了一下。”
無名上前一把將程懷寶提了起來,皺眉道:“你身上這是?”
程懷寶哎喲叫痛道:“疼啊!木頭輕點!”
看著無名疑惑的目光,程懷寶沒好氣道:“為了逃命,在荊棘叢中打了個滾,險些變了刺蝟。幹他孃的,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放完狠話他又道:“打我一下子的那廝怕就是姚天兆了,果然厲害。”
無名眼中紫芒一閃,二話不說,背起程懷寶便走,此地並不安全。
無名揹著程懷寶一口氣跑出了近百里山路,終於在一條小溪旁停下了腳步時,天已大亮。
在一陣哎喲呼痛聲中,無名為程懷寶將扎入肉中的棘刺一一拔出。
無名無力的靠坐在一棵樹旁,揹著二百多斤的程懷寶(注一:相當於七十公斤左右)跑這麼遠的山路,他也有些吃不消。
程懷寶將四肢全部攤開倒在地上,整個人成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