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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這人身上有一種令她感覺舒服無比的氣息,令她陶醉其中,對著這個人,她興不起一絲殺念。
她的掌勁可說中者必死,自她有記憶以來從無例外。
從未有個絲毫情緒平靜的有若古井深潭一般的兩隻美麗眼眸中此時卻泛起陣陣漣漪,雖然一閃而過,但回過神來的無名卻真切的捕捉到了那一瞬間裡面擔心焦急的資訊。
無名登時忘記了紫極元胎的異常,忍著經脈欲裂的痛楚,嘴角扯了扯生生擠出一個笑容道:“我沒事,這個是我的兄弟,你別傷他。”
白衣女子怔了一下,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似是沒想到自己中者必死的勁氣竟沒能傷到這個令自己感覺很舒服的人,心下生出一絲莫名的情緒,她自己卻並不曉得這情緒叫做欣喜。
不用語言的交流,無名卻知道白衣女子已答應了他的請求,那是一種無法解釋玄而又玄的感覺,他就是知道了。
放下心來的他緩緩靠在車壁上,一對眼眸不由自主地望向白衣女子。
籠罩於身的殺氣驀然消失,程懷寶這才長長出了口氣,他知道方才若沒有無名,自己可就真應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句話了,他毫不懷疑這女妖怪會象踩死一隻螞蟻般隨意將他殺死。
所謂一物降一物,對這分不清是人是妖的女子,程懷寶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之情,若非無名堅持,他寧願在外面淋雨,也絕不願坐得離這詭異的女子如此之近。
情不自禁將整個身體躲在無名身後,頭痛欲裂、身體疲憊欲死的程懷寶緩緩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雷鳴之聲,驚醒了一對兀自痴痴對視的男女。
無名身形一震,回過神來,在心中道:“奇怪,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在她的身邊,竟好像發病了一般。”
白衣女子在兩人目光因那聲焦雷分開之時,眼眸中明顯閃過一絲懊惱,與他目光相交之時,她有一種無法形容更沒法解釋的舒服至極的感覺。
此時程懷寶一陣夢中囈語,無名探手放在他的額頭之上,驚覺他竟發起高燒來。
無名心中一驚,拿住程懷寶的腕脈,雖有十餘年沒有碰觸過醫道了,但早年所下之苦功並非白費,號脈的方法他還記得。
無名的眉頭皺的死緊,程懷寶乃是體虛氣弱之際又受了風雨寒氣,病得不輕。心中焦急的他抬頭衝那白衣女子道:“我兄弟病得不輕,能否送我們到鄰近的市集找郎中診治?”
白衣女子並未答話,眼眸回覆一貫的空洞無神,抬手點出一指,一股氣勁透指而出,透過門簾,擊在馬臀之上,力道恰到好處,那馬低鳴一聲,啼沓啼沓行了起來。
這匹拉車的馬顯然經過特別訓練,白衣女子透過彈射的指力便能操控自如,指力打在馬屁股正中,它便直走,打在左邊便向左拐彎,反之自然向右拐彎。
“難怪不用車伕,這輛馬車也可自由行駛,原來如此。”無名心中暗道,對於訓練這馬的人所用心思著實有些佩服。
馬車不緊不慢的在官道上行進,走了約半個時辰後,雨停了,又走了近一個時辰,來到一處縣城。
到了縣城的城門口,依照官府的規矩車中的人是要下車接受檢查並繳納進城稅的,然而不知怎的,守門的兵丁對於這輛沒人駕馭頗顯古怪的馬車竟然視如不見,便放他們進城。
無名不曉得世事,也就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馬車才進了城門,無名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匹拉車的馬竟再不用白衣女子的驅趕,自動走了起來。
彷彿識得路一般,這馬兒自顧自拉著烏篷車進入一條偏僻小巷,巷底是一座宅院的後門。
兩扇院門是敞開的,那馬沒有一絲停頓,直直跑進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