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看,就是這個樣子,雲家莊子如果只靠著從土裡刨食,收這樣高的租子的確是喪盡天良。
但是你看看,莊子裡就沒有閒人,有人用閒散土地種菜,種果樹,養魚,養蜂產蜜糖,養豬,養羊,還有貪心的專門養吃肉的牛,這個不違法,是在官府備案了的,所以一家子收入渠道多了,產出也就多,大唐律法規定的又嚴厲,主家最少佔有這些產業的兩成,雜七雜八的雲家就落下這麼多。“說完話就把蛋糕碟子放在他手裡說:“放心的吃,雲家的吃食都乾淨,不沾血,就是陛下到雲家也吃的沒有半點忌諱,昨天你們的御史中丞才到家裡混了一籃子變蛋跑了,生怕我要錢,御史的職位清要,但是貧寒,對於你們我充滿了敬意。
公主家你們敢彈劾,王爺家你們沒放過,青雀和我弄塌了大內的宮殿你們也沒有放過,很好,多看看,多聽聽,你們現在是在觀政,開啟眼界看世界,你會發現奇蹟無處不在,其實都是這些泥腿子創造的。“黃宇嘴裡吃著抹了蜜糖的蛋糕,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苦澀,雲燁的話讓他的雙眼有些潮溼,御史,御史,說起來好聽,其實就是一個得罪人的活,是百官中的另類,其他官員私下裡作些生意,補貼一下家用誰都哈哈一笑了之,唯有御史不行,他自己每個月八百文的俸祿需要養活一大家子人,長安米貴,農家孩子都認為棗糕是臭的,只有自己四歲的女兒每天都在盼著吃棗糕,以前還覺得節操比其他的外物重要,現在看起來他是如此的孱弱,就像沙灘上的城池,大浪捲過來就坍塌了,世道怎麼了?
長安越發的繁華了,直徑十八里之城住的滿滿當當,河面上帆影連綿不絕,城內摩肩接踵,堅持了數十年的宵禁在逐漸崩塌,新化坊梨花盛開的時節宛若天堂,曲江上的歌舞旦夕不休,惟有御史從未改變,朝堂上的每一次出奏,都如洪鐘大呂,讓所有的官員警惕。
強壓下心頭的感慨,對於雲家,自己當然要再仔細地看看,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想起雲家的劣馬和惡僕,正要告訴雲燁不要因為這些小節毀了自己的名聲,卻發現那匹無聊的馬走進了棚子,看到雲燁在吃蛋糕,就湊上來,在雲燁的手上咬蛋糕吃,雲燁居然不惱火,而是把蛋糕攤在掌心任它食用。
幾個老頭子圍過來,摸著旺財的腦袋,何大昌笑著說:“每回看到旺財就喜慶,可憐的,就是瘦了好多,嶺南就沒幾樣人能吃的,你看旺財都瘦成一把骨頭了,這把錢拿著自己去賣些吃食,咱們就留在長安享福,哪都不去。“黃宇眼看著一大把銅錢就裝進了它脖子下的錢袋,沉甸甸的,心裡發酸,旺財錢袋裡的錢比他的錢袋裡的錢都多。
“旺財就是個乖孩子,每次到老漢店裡吃點心,不付錢就不離開,弄得老漢每回都要假裝把錢拿出來,再給它裝回去才走,比胡老漢都懂事,老傢伙到我店裡吃完,從來沒有結賬這一說,老漢可都記著呢,等你的燒雞店開了,老漢也不付錢,拿了就走……“見到沒便宜可佔,幾個老漢揹著手溜溜達達的出了棚子,互相打趣著去了集市。
雲家見到的一幕幕徹底顛覆了黃宇的對世界的認知,隨著雲燁往棚子外面走,沒去集市,而是繞到後面的莊戶住宅區。
這裡給黃宇的第一感覺就是乾淨,沒有鄉下常見的雞糞,馬尿之類的,不時地有掛著果子的樹枝從矮牆裡伸出來,有時候需要低頭才行。
院子裡曬滿了各種菜乾,還有各種各樣的豆子,奼紫嫣紅的非常醒目“這一家就是做菜乾的,你可不要小看這些菜乾,還有鹽豆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