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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南冠楚囚

“格格你不在王府,怎麼在此偏僻的地方?”袁承天不問還可,這一發問,觸及格格痛心之處,一時淚如雨下,淚眼婆娑不能自己,她傷心道:“在這世間還有人關心我麼?我的阿瑪為了他的權勢家族榮耀,要我下嫁給多隆阿將軍兒子海查布,我是寧死也不屈!可是阿瑪似乎鐵了心,一味聯姻。我氣極便和他爭辨幾句,他情急之下便了我一掌。我回到房間愈想愈苦,想起了己故的孃親,——如果有她在,她斷不會容許女兒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況且那人人高馬大,呆頭呆腦,形容不堪,——可是現今孃親不在了,阿瑪他便可以一己行事,全然不顧及女兒的內心感受。這是我娘以前故居,她是個漢人女子,所以我阿瑪將她偷偷置放在此,不為人知。因為這事讓皇上知道是欺君罔上忤逆大罪,是抄家殺頭的禍事。我孃親與我阿瑪他們雖身份有別,卻是舉案齊眉,相濡以沬,可是孃親總是過著不得見人的生活,終於鬱鬱寡歡生了疾病。縱使阿瑪廷請宮中太醫亦是束手無策,她在我五歲那年還是去了。後來的福晉卻是滿族人,阿瑪少有歡顏,也許在他心還是忘不了已去的故人,人間多是悲苦事,愛到情深皆枉然。”

袁承天道:“也許這皆是上天安排,冥冥之中誰也不可以改變。”清心格格又道:“這大屋之中有我孃親木主牌位,咱們拜她幾拜,以慰在天之靈。”袁承天自然不可以拒絕。

大屋之中正堂供桌上一個木主牌位上寫“蕭氏月嬋之靈位”。袁承天心中一動,原來清心格格的孃親閨名叫做蕭月嬋。月中嬋娟,容顏自然是美豔不可方物,難怪和碩親王舒爾哈齊對其忘情不下。供桌前地上有一跪拜的蒲團,上面不見塵土,可見這清心格格時常來這小院打掃。他們兩個人在蒲團之上跪拜下去。格格心中只念:今生今世只與袁承天袁大哥在一起,生也罷,死也罷,今生今世誰也不可以分開我們,除非我們都死!袁承天看著木主牌位,想起早已不在塵世的爹孃,心想格格還有阿瑪照看,身邊還有福晉,雖然不是親孃,大抵也是關愛有加;可是自己從來沒有人看顧,七、八歲便流浪街頭那些年,破衣爛衫,形容汙穢,被人瞧不起,被人隨意驅趕咒罵,他們肆意妄為,只為他無依無靠,誰都可以欺侮他,因為欺侮一個沒有威脅自己的小孩還不是易如反掌,人性的醜惡盡顯無餘,而且從來未改變過。彷彿在這世上你弱小人家便看你不起,非但看你不起,而且肆無忌憚地打壓你,看你受苦的樣子他們很開心,彷彿見別人受苦受難他便開心。所以這些年壓在心底的苦楚一起湧上心頭,不覺哭了出來。

清心格格見狀,問道:“袁大哥,你幹麼哭,是劍傷的痛楚?”袁承天道:“不是的,想起我小時候被人逐打的情形便覺這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過。我們有時身世螻蟻,任人踩踏而不自知,每日只有艱辛生存,除此無它。”清心格格一時無語,她生長皇城大內,金枝玉葉,任誰也不敢招惹她,所以她從來不會體會到人間疾苦,她從來沒有接觸到底層庶民,只以為天下從來太平無事,百姓安居樂業,可是誰又會體會到百姓辛酸,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人間那裡是正道?

清心格格用衣袖搵去袁承天腮邊的淚水,看著他瘦削的臉,彷彿比以前更瘦了,是為了救師父而心力交瘁,始終想不出萬全之策。清心格格道:“袁大哥,你是不是為救尊師而煩惱?”袁承天道:“是又怎樣?我一直想不到好的主意,所以日日煩惱,格格你教我個方法好不好?”清心格格破涕為笑,用小手捶打袁承天肩臂,笑顏如花,說道:“我又不是菩提老祖會教你這孫猴子七十二般變化神通?”袁承天笑道:“格格你幾時也學會沒來由罵人了?”清心格格收住拳頭,笑道:“你惱人家是不是,心底裡想人家大師姊啦?”袁承天鄭重道:“格格,你別開玩笑。我師兄師弟師姊他們正在光明觀中受苦楚,你卻沒來由開這玩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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