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咯噔”一聲,覺得自己猜到了什麼,不由變了變臉色。
此時見紅螺打發了英兒與蕾兒,朝自己走了過來,晨霜便也急忙迎了上去,壓低了聲兒皺眉問道:“可是姨娘讓她們給拎回來了?”
紅螺聞言搖頭苦笑道:“這倆丫頭倒也機靈,不說是姨娘不要,讓她們給拎了回來,只說是姨娘跟少爺已經用過午膳,將這兩碟子菜賞給了她們。”
紅螺話音剛落,夕月不由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見夕月坐在廊下做著針線,便上前交代道:“好姐姐,你在這兒守一會兒,我有幾句要緊的話兒跟紅螺姐姐說去,一會兒便回來。”
夕月抬頭朝紅螺那邊兒望了一眼,點頭笑道:“多大的事兒,你快去吧,小姐剛睡下也沒什麼事兒,屋子有我看著。”說完還難得的打趣兒道:“定不會讓小偷偷了咱們的東西!”
晨霜心裡惦記著要跟紅螺說的事兒,勉強笑了笑便轉身朝紅螺走去。與紅螺站在廊下,晨霜心裡還是覺得不踏實,生怕萬一被屋裡的洛娉妍聽到了,又要傷心。
晨霜回頭看了看那關著的窗扇,又將紅螺拉著遠離了幾步,才小聲兒說起之前從崔媽媽家出來後發生的事兒。
紅螺見晨霜如此謹慎,一開始還覺得很好笑,翠庭軒的人不多,此刻大多數人都去後罩房用午膳,院兒裡這會兒除了自己兩人,便是廊下的夕月,根本沒別人。
可當晨霜說到洛娉妍不小心走到挽香居門前,聽見姨娘與少爺說話兒時,紅螺的臉上流露出了認真。又聽晨霜將洛娉妍與姨娘母子的對話說了一遍,紅螺便皺緊了眉頭,沉默了下來。
既然開始說了,晨霜便只得事無鉅細的說個清楚明白,遂也顧不得紅螺是什麼神色,接著將洛娉妍離開後與自己說的話,以及回來後的哭泣,都說了一遍。
誰知晨霜說完後,卻見紅螺低著頭不言不語的,以為紅螺顧及這多年的姐妹情分。不由勸慰道:“說起來,姨娘還是挺關心小姐的,只是這些年怕是也傷了心罷了。少爺年少,心氣兒大些也是有的。”
紅螺輕輕地點了點頭,卻並不發表什麼意見,更不欲再繼續說這事兒,揮了揮手道:“你先去用膳,這兒有夕月守著呢。”
說完見晨霜轉身欲走,心裡害怕這事兒傳到洛娉妍耳裡,遂又叫住了晨霜叮囑道:“這事兒你說給我聽也就是,可別再提起了。”接著又加重了語氣道:“尤其是在小姐跟前兒,知道嗎?”
晨霜點了點頭笑道:“紅螺姐姐也真是,難道我連這個也不懂了?姐姐放心,這事兒我誰也不會說的。”
紅螺見晨霜如此保證,方才放下心來,想了想回自己屋裡換了身衣裳,吩咐夕月看好了院子,誰也沒帶便出了門。
聽小丫鬟來稟紅螺來拜訪自己,翠娘心中一急,以為是中午拒絕大小姐賞的菜,令大小姐了生氣,遂急忙套上鞋子,跑著迎了出去。卻見紅螺穿著身半新不舊的淡紫色衫子,套了件豆青色寶瓶紋比甲,只站在院門口與丫鬟末雨細聲說什麼。
翠娘不由呆了呆,覺得這番畫面甚是熟悉,卻又好生遙遠……那衫子還是夫人在世時賞的料子,便是紅螺頭上的銀簪也是夫人當年賞的,自己也有一支與這差不多的。
見紅螺這身裝扮,翠娘不由得紅了眼眶,靜靜地依在門扉上也不出聲兒,就這般遠遠地看著紅螺與末雨說話兒。心思卻早已飄遠,想著紅螺此來的目的,至少應該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與紅螺說這話兒的末雨,突然回過頭來。發現翠娘依在門扉上看著自己二人。便急忙朝翠娘走了兩步,翠娘見此暗暗嘆了口氣,搶先朝她倆走了過來。
不等末雨說話,翠娘便揮手道:“如今是越發的沒了規矩,紅螺姑娘來了也不知道請進屋去!快去辦你的事兒,這裡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