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前面邢風的背影,他也不害臊。
她一把拂開他,“我不冷。”
他倒突然來勁兒了,“不冷也要抱。”
芸娘:
兩人走在邢風身後抱在一起,踉踉蹌蹌地到了門前,童義見人出來了,忙上前搭了手。
已經亥時末了。
堂堂裴大人,翻了媳婦兒前未婚夫的牆,這訊息要是傳出去,指不定會成為滿城的笑話,怕被人瞧見,一行人趕緊往回走。
芸娘讓童義先扶住裴安,腳步拖後了兩步,回頭看向還立在門口的邢風,輕輕一笑,目光坦然,“多謝邢哥哥。”
適才在屋外,她都聽見了。
當初他退婚,她是有想過很多原因,多半以為是邢夫人不同意,確實沒料到會是這個,這一聲多謝,是謝他當初的相護。
他沒有食言,他一直都在保護她,還是曾經那個真心待她的邢哥哥。
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們終究不能再似從前,她已經有了愛的人,有自己的路要走,對他,她唯有心懷歉意,抱歉自己沒能及時知道真相,讓他一人揹負了這麼久的罵名。
“對不起。”她最後再稱了他一聲,“邢哥哥,去了江陵,好好過。”
夜色太深,燈籠的光線有限,瞧不清邢風的臉色,他自然也知道她適才聽見了,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邢風點頭,“好。”
芸娘含笑,又道,“邢公子保重。”
夜風撲進他口鼻,邢風頓了頓,“少夫人保重。”
芸娘沒再留,轉過身,腳步往前,去追裴安。
他看著她身影沒入夜色,曾經的一牆之隔,彼此熟悉的兩人,一步一步地錯開,到了今日,兩人早已走向了陌路。
如今這一別,便也徹底地斷了。
良久,小廝見他還立在那兒,忍不住喚了一聲,“公子,該歇息了。”
邢風這才緩緩轉過身,腳步跨入門檻後,突然道,“明日將這門封了吧。”
當初這扇門,便是為了她而開,如今人走了,也不需要了。
適才裴安問他,為何沒有答應明陽,他拿什麼去答應,連愛芸孃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是明陽。
—
回去的路上,裴安倒是沒再鬧,進了府門,也不再嚷著要去芸孃的院子。
待芸娘將他送到客院門口,他才一把抓住她手腕,不吐不快,“我不喜歡你那樣叫他。”
芸娘沒反應過來,“啊?”
“蕭鶯沒喚過我裴哥哥,當初是我騙了你。”對上她疑惑的目光,他聲音一軟,“你同邢風並無血緣關係,哥哥妹妹的叫著,實在不妥,往後不能再叫了,我聽著難受。”
這酒還真是個好東西,雖折騰了一些,但能讓人吐真言。
芸娘試探地問他,“吃醋了?”
換作往日他必然一副清高模樣,回她一句‘笑話’,此時那股張揚勁兒突然沒了,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什麼自尊,什麼面子統統不要,她要笑話他就笑話吧,橫豎已經敗在了她的溫柔鄉里,不可自拔,索性竹籃倒豆子的,都道了出來,“嗯,吃醋了,見不得你對旁的男子好,哪怕知道你心裡並無他意,可還是忍不住去羨慕、去嫉妒,嫉妒你們曾經的青梅竹馬,恨自己怎就不早點認識你,也想同你自小相識,一起長大,再等你及笄,娶你進門,聽你喚我一聲哥哥。”
他埋下頭來,呼吸蹭著她的頸側,“不是當真的哥哥,是情哥哥。”
男人吃起醋來,同女人也沒何分別,一個稱呼,都能勾出這麼一場心裡戲,也不知藏在心裡彆扭了多久,當真是在乎了,才會如此。
夜裡的寒氣冷得沁人,心頭卻暖烘烘的,難為他誠實了一回,芸娘也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