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官兒已經到了蘇州,要來貌似進諫皇上,已經到了田府的另外一處宅子,問程真該辦?
由於田弘遇財大氣粗,所以光在蘇州一地,就有好幾處宅子。
那些南京地官兒們所找到地宅子,其實不過是田弘遇的一處住宅而已,程真現在和田淑英所住地地方,如果田弘遇不,估計也沒有人能夠找到。
於是程真微笑著吩咐田弘遇管飯,讓他們在那待著,讓他們鬧,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讓全江南的人都,小皇帝神秘失蹤了!”
然後,程真再吩咐王承恩老王,你去交代蘇州知府,讓他不要為難南京來的那幫官兒,讓他們去哭去鬧,另外要記得派兵保護他們,防止有人上吊投水啥的……等等,不過……如果真有那種死讀書的傢伙要上吊投水,讓他們死幾個,別死太多就行了……”
程真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王承恩心裡想,小皇帝是越來越看不透了,這次這麼鬧下去,對整個大局真的有好處麼?不過他是奴才,程真是主子,更關鍵的是,這個主子自從當了皇帝以來,不管是誅殺魏忠賢消滅閹黨,還是去陝西平定叛亂,還是做別的事情,總有他的理由,而且從來就沒有過,所以王承恩想了想,於是就跑去執行去了。
晚上的時候,錦衣衛系統的密探送來了鐵公濟的信,程真在明亮的燭火下開啟那封信,看著看著,臉色慢慢的變得凝固起來。
鐵公濟在信中說,他思想了許久,總覺得之前定下的計劃,有一個環節沒有考慮周詳,如果這個環節出了問題,皇太極極有可能不進入圈套,那麼整個計劃也就等於泡湯了。
鐵公濟在信的最後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誠為大明朝全域性考慮,望皇上三思而後決斷,切不可婦人之仁……臣言語冒犯,懇請海涵,戶部尚書鐵公濟!”
程真拿著那封信,呆呆的思考了許久許久,回想起這幾個月來所辦的事情,原定計劃的每一個進展,都深深的進入腦海,像放電影一樣放了一遍。
冷汗漸漸的從程真的臉上冒了出來,是啊,鐵公濟說得沒,如果這個環節出了問題,那麼整個計劃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為了大局,犧牲一少部分人,這是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必須能夠做到的,梟雄和普通人的區別,也許就在這裡。
程真忽然覺得,雖然做皇帝已經將近兩年了,但是某些時候還真的是太過於心慈手軟——除了那次在西安城外的大屠殺之外,其他的時候真的是太過於心慈手軟了。
他尊敬這個時代的每一個歷史人物,尊敬這個時代的每一個英雄,想要保全所有的英雄,來成就讓大明朝強盛的理想。
但是,這現實麼?
程真思索了良久良久,直到蠟燭即將燃盡的時候,他還在猶豫,是不是要拿起那支筆,在鐵公濟的來信上,寫下“准奏”兩個字。
就在那一個瞬間,蠟燭的火光猛然熄滅,這時候程真再想要寫“准奏”兩個字,卻已經是不可能了。
程真哈哈大笑,終於明白了要當機立斷的道理。
等王承恩進來將蠟燭點上之後,程真毫不猶豫的將“准奏”兩個字寫在了那封信上,然後對王承恩道老王,用火漆將這信封起來,原封不動的給鐵公濟大人送。
注意,這件事情只有你我,如果走漏了半點風聲,朕要你的腦袋!”
王承恩嚇了一跳,胖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將那封信接了,注意到信封上有“准奏”二字,但是信封裡面卻沒有紙,不由得有些奇怪;回頭再看,程真已經將那封信裡面的信紙,在蠟燭上點著了,火光搖曳之下,看到小皇帝程真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大大的眼睛裡有了萬丈的豪氣……
王承恩退出門來,房間裡面的燭光熄滅,瞬間進入到黑暗之中,程真微微而笑,掀開了窗戶,看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