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明的女人,你以為送走那個野種,漂入江水,就能保他一命?真是想得美事。”
他捏了捏刀柄,看著殷溫嬌,就要一刀斬下……
想了想,還是不敢動手,恨恨的長吐一口氣,又道:“殺你是殺不得,怕小公爺傷心難過,但是,那個小崽子,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活。”
他腳下微微用力,身形騰空而起,就要踏水入江急趕。
剛剛縱躍而起,突然就感覺身子一沉,如同負了萬斤重物一般,轟的一聲,就落到原地。
李彪心裡一驚,猛然回頭,就看到一個硃紅官袍英武青年,正站在一旁,衣衫獵獵隨風捲動,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李彪,我怎麼不記得下過命令,讓你斬殺我家孩兒呢?”
李彪眼神焦急,回頭看看,那木盆已經漂遠,再也不見,嚷嚷道:“將軍,孩子生得與那狀元陳光蕊一模一樣,必定是野種。
你糊塗啊,明明是這女人不守婦道,生的並非李家骨血,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一刀殺了乾淨。”
“是嗎,那你再看看,我是誰?”
楊林骨骼微動,面部肌肉一陣鬆緩,就變了形貌。
紅袍籠罩的身形,也變得修長一些,面部更是變得柔和清俊。
一股儒雅溫和氣息,撲面而來。
“你,你……”
李彪猛然後退幾步,差點跌入江中。
“是了,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們這些老弟兄,沒有了當初那般親近,反而與常與那些文官高談闊論,行事方式也突然大變,實力手段,也變得高深莫測。
我還以為小公爺一直是在隱藏手段,等到遠離監察司的視線,才展現本來面目,卻原來,原來……”
他做夢也想不到,明明親眼見著被自家小公爺一棍打死的陳光蕊,竟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想著數月以來,種種異常之處。
心裡的疑惑,也迎刃而解。
小公爺李無定顯然已經被人冒充了。
也不能說是冒充。
來江州上任的本來就應該是陳光蕊,只不過……
“小公爺他……”
“早就死得乾淨,那一日在船上,他就已經被我燒成灰燼,灑入洪江之中,餵了魚蝦……你們兩人無法無天,殺人奪妻,魚目混珠,有此一劫,也只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我殺了你。”
李彪聽得眼珠子都紅了。
全身血氣沸騰,煞氣洶湧著,身形一動有如猛虎下山,一刀狂斬下來。
江邊就響起一聲驚呼。
楊林轉頭看去,就見到本來暈厥過去的殷溫嬌,此時早就醒了過來,眼神十分複雜。
有驚恐,有迷茫,有失望,有欣慰。
真是百感交集。
他展顏一笑,足下紋絲不動,忽然就抬起右手,屈指輕彈。
叮……
那挾裹風雷,砍到喉嚨前方的長刀,被楊林手指彈中,發出清脆悅耳的金鐵交鳴聲音。
李彪身形停住,刀鋒停住,艱難的張嘴,“你怎麼,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這麼強是不是?你一個死人,知道這麼多做甚?”
話音一落,李彪連人帶刀,爆成一片血霧粉塵。
隨風飄揚,灑入泥土,染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