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坪尬笑。
臧習浦又看一眼車位:「換車了?」
「沒有,在這地兒錄節目呢,贊助車,我這也兩年多沒碰過方向盤了確實手生。」
老坪這麼說的時候,臧習浦微微笑,朝他的手臂拍了拍。
「我倒吧。」
這句話落下,他走入車位間的過道,龍七在副駕駛看著,隨著車門咔一記開,巧克力豆的塑膠包裝紙在手中「淅瀝」一聲響,她收回抬著的膝蓋,坐正一些,臧習浦入座,車內輕微晃動,又很快平穩,門又砰一聲關,車廂密閉式安靜,她往駕駛座看,呼吸,臧習浦同樣往她落一眼,她說:「臧老師好。」
「好久不見。」
「才四天。」
「挺久了。」
車子啟動,朝前挪動,龍七肩頭的長髮輕微動,老坪在外頭目不轉睛地打量他們,臧習浦說:「頒獎禮之後走得挺早的。」
他指四天前鄔嘉葵「惜敗」的亞美獎。
「哦,」她回,「突然懂了臧老師說的一些話的含義,覺得挺沒勁的。」
方向盤在他手中轉,車子緩緩往後退。
「再多看看,龍七,避免以偏概全。」
「臧老師這次又想給我介紹什麼圈子?」
他笑笑:「偏的那個。」
又補一句:「身體好多了嗎?」
想反問自個兒身體怎麼了,馬上想起昨天為和靳譯肯「鬼混」而用這藉口推了他的邀約,話到嘴邊噎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接上:「好多了。」
「是感冒?」
「嗯。」
「這裡雖然是熱帶城市,但最近來颱風,氣候轉涼,晚上出行要注意保暖,感冒最容易在快痊癒的時候覆發。」
他說。
「晚上出行」四個字挺有意思的。
隨後,車子順暢地進入車位,熄火,拉手剎解安全帶,他順手幫她按副駕駛的安全帶按鈕,與龍七同樣這麼操作的手碰一起,咔一聲響,安全帶往上彈。
她沒看臧習浦。
收手後就開副駕駛的門,下車,臧習浦將主駕駛的門關上,老坪接住他拋來的車鑰匙:「得,謝謝您了臧老師。」
吳爾朝龍七看。
臧習浦正好說:「上樓吧,餐桌上介紹。」
吳爾曾經是國內一所著名醫科大學的學生。
讀了三年肄業,選擇留學海外進修電影相關專業,拍過不少有意思的小短片,見過不少有故事的人,龍七手頭上的劇本是她寫的,故事是她本人的,這劇本唯一指定的導演也是她,臧習浦在介紹她時沒怎麼花筆墨。但吳爾這個人很有意思,和臧習浦沒什麼輩分顧慮,老插嘴,於是龍七很快就把她的故事聽完整了,問:「所以這是你本人的親身經歷?」
「經過藝術加工。」吳爾回。
「你這結局女主角最後看上去擺脫了她的原生家庭,但她過得還是挺糟的,」龍七用指頭劃拉著筷子,「太絕望了,我不是很喜歡。」
吳爾這人笑起來有虎牙,龍七被老坪推了一把手肘:「咱這位女同志沒什麼文化素養,不好意思,我看這結局就挺有藝術性的。」
「坪叔,」吳爾說,「您倒是我見過第二個誇這結局的人。」
「啊?」
「我這劇本,在各大影視公司文學部裡兜轉,次次都是一審都過不了的廢稿,大多數人連個開頭都看不下去,看過開頭的覺得故事太平淡,看完故事的又覺得結局太扯淡,您真行,眼光和臧老師一樣高,第一個誇這結局的人,是他。」
「哦……」老坪其實沒掂量出吳爾是誇他,還是看出他連劇本都沒看,在嘲他,應得挺小心,龍七搭腔。
「還行啊,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