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真沒想耍流氓或是佔便宜破色戒,就是表現得有些太過直接而又沒具體說明情況,本來想逗逗赫連靖鴻緩解下關係氣氛,誰知小氣吧啦的城主大人為這種小事也要動怒。越來越不可理喻。
“我說城主大人,你滿腦子裡除了齷蹉事就不能光明些嗎?我說今晚跟你一起睡又沒想發生什麼事,就是求您老人家幫個忙而已,是你自己想多了。”
強詞奪理。赫連靖鴻對女流氓伸出的純潔之角絲毫不信任。
滿臉的鄙夷太過明顯,藍沐冉無力扶額,她形象差到這種地步了,說實話反而沒人信?
“是這樣的,城主大人。我真的受傷了。”藍沐冉指指自己後腰滿臉痛苦之色,“那天從椅子上摔下來的時候扭傷了腰,走起路來骨頭都跟著絲兒絲兒地疼。”
半信半疑地看了女流氓一眼,赫連靖鴻沉吟半晌,關上門走到桌前:“哪裡疼?”
十分配合地轉過身。藍沐冉往後腰中間一指。
“這裡?”兩隻纖長手指合攏在瘦削背上輕輕一點。
“不是,左邊。左邊一點兒。”
“這兒?”
“唔,接近了。再往上些。”
“……這裡?”
可算是找對地方了,忍受多日疼痛的白衣小偽男哼哼一聲表示正確。
不過她高瞧了赫連靖鴻,涼城城主天縱奇資驚才絕豔,卻也不是萬能神明,譬如下棋啊,面癱啊,這些都是缺點。不知道為什麼藍沐冉會在潛意識裡形成“城主大人可以幫忙推拿一下緩解疼痛”這種神奇觀念,悠閒安然地坐在凳子上往前彎腰時,完全沒想到接下來的情況會是多麼讓她痛不欲生悔之晚矣。
“是要捏一下還是敲?”赫連靖鴻從未伸手幫別人推拿過,語氣雖平靜,揹著身看不見的眼中卻有一絲猶疑。
“捶兩下吧,骨頭疼死了。”
凡是總要有第一次的。輕點一下找準方位,城主大人提了口氣,照著位置揣摩著力度捶了下去。
“啊——————”
那天晚上客棧某間房裡傳出的類似踩脖子一般的淒厲慘叫聲,在未來整整幾個月內都困擾著客棧的掌櫃和小二,一閉上眼就能聽見耳邊變了調的哀鳴。
第二天一早,抱著看好戲態度的賀老闆和君少遊早早就等在樓下,目光熱切地盯著樓梯,直到冰冷的黑衣男子出現。
“二哥怎麼起這麼早?昨晚沒聽見慘叫聲?哎呀呀,我可是被吵得大半夜都沒睡呢。”陽光灑落的笑臉上親切自然,明媚到跟在城主身後的白衣公子恨不得脫下臭靴子臭襪子通通朝他臉上甩去。
很明顯,沉著臉的赫連靖鴻昨晚睡得並不好,身後一手扶著樓梯扶欄一手按在後腰上的藍沐冉睡得更不好,兩隻大黑眼圈跟化了煙燻妝似的,就是眼珠子黯淡無神。
看藍沐冉無精打采的樣子君少遊就特別精神十足,畢恭畢敬向城主行完禮後,立刻換上純潔笑容進行首輪攻勢:“需要幫忙嗎?腿腳不利索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把你扔上馬背。”
“不,不用了。”藍沐冉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往赫連靖鴻身後躲了躲。
君少遊就是毒舌與陰損的化身,子虛宮那麼大,能讓藍沐冉畏懼三分的只有年紀最小的一位館主,以及常年毫無理由坐在輔椅上心理扭曲裝殘疾的某位館主。
見她連下樓都要一步一步僵硬著腰背往下挪,罪魁禍首赫連靖鴻出於對影響交通的考慮,善意地伸出援助之手一推:“趕緊下去,別擋路。”
再鬧鬨也得有個正經,發現藍沐冉怪異狀態是因為受了傷,赫連靖揚不由收了笑容一臉擔心:“怎麼了,這是傷到哪裡了?”
“腰疼。”藍沐冉搖搖頭沮喪著臉。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