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瞬間消散了清秀面容僅剩的一點紅潤。
她喜歡狠戳別人痛處,而南肅,喜歡漫不經心地撕開別人舊有傷口,在那之上又添新痛。
指尖傳來溫熱觸感,眼看白衣下迅速透出殷紅一片,保養細緻的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若非你如此倔強,本來可以免去很多痛苦的。”抽回手指細看片刻,附在指上的血跡猩紅妖冶,充滿誘惑。下一刻,咬著下唇默不作聲的白衣偽少年差點吐出來——南肅竟然把手指放到嘴裡,而且還特麼好像很享受似的閉上眼仰起頭,活脫脫就是變態教教主啊好麼!
早知道就給自己打針艾滋病病毒了,踹不死他至少也讓他喝點兒毒血早晚病發身亡。
呃……算了,這年代還沒有艾滋病……
胡思亂想研究些其他問題會轉移疼痛感,這是從小到大和人打架不斷總結出來的經驗,有這無敵經驗在,即便上身白衣已被血染紅大半,藍沐冉依舊能咬緊牙關面帶笑容。
不是想看她痛苦想看她哭看她求饒嗎?就不就不,疼都疼了憑什麼讓這混蛋高興?於是,女流氓笑得越來越明朗,看起來變態程度不比三皇子南肅低幾個檔次。
這種表情南肅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當初在大院用盡各種手段折磨她,可是眼前的女人不知身體和心都是用什麼東西拼湊而成的怪物,傷得越重、疼得越狠,反倒愈發冷硬頑抗。
堅貞不屈嗎?還是骨氣氣節?
多沒嚼頭的問題,女流氓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看過流氓有骨氣麼?
單純是因為討厭才故意戳他逆鱗往死裡惹火的。
口中濃烈血腥激起殺戮慾望,向來掩藏極好的溫厚眼神變了顏色,盯在清秀卻慘白的臉孔上帶了三分狠戾三分陰鷙三分變態還有一分欠踹。比剛才更讓藍沐冉有種噁心反胃想一口氣吐那張臉上的衝動。
變態到處有,這貨特別甚。
眼見嗜血的主人目光不對,清鸞心底湧上一絲擔憂,在手下受教這麼多年且身為心腹,沒人比他更瞭解南肅脾性何等暴戾。藍沐冉這是在玩火自焚,如此下去不必等赫連靖鴻一頭扎入陷阱,她的小命早早就會被折磨殆盡。
“師……殿下,留她一命還有大用。”
近乎癲狂的眸中神色激烈變幻。過了不知有多久,就在清鸞打算不經允許把渾身戰慄不止的白衣少年拖到身後時,南肅終於穩定了表情淡淡開口。
“的確,現在殺了你未免可惜——本王還想看赫連靖鴻身敗名裂、痛失所愛的卑賤模樣。七年前品嚐他那絕望痛苦眼神的感覺太過美妙,令本王朝思暮想,總盼著有朝一日能再度揭開他的傷疤狠狠插上一刀……”
七年前……那是身為雪月劍莊傳人的南肅敗給赫連靖鴻,並且走上邪路的時間。
也是她窮追猛打好不容易才追到的男人失去第一任妻子。也是他最愛女人的時間。
忽然一種強烈感覺瀰漫,白色身影剎那停住顫抖靜止不動。
藍沐冉愣愣看著瘋狂扭曲的三皇子,說不上可怕但足以震驚許多人的想法漸漸形成,有關赫連靖鴻和素綺月,有關她不曾經歷過的那段未知歲月,前所未有地在眼前拼湊完整。
她曾揹著赫連靖鴻問過很多人。試圖查出當年素綺月中毒與香消玉殞的真相,雖然當時目的是為解開赫連靖鴻與南烈之間的矛盾恩怨,可結果並不盡人意。誰派來的刺客,劍上塗抹的是什麼毒,一切都是無法解開的謎團,即便使出全力呼叫所有腦細胞依舊想不出個結果。
然而那答案在南肅的表情裡、語言裡呼之欲出,連天不怕地不怕泰山崩於前而色相不改的女流氓也驚呆了,忘記舊傷新痕疼痛。痴愣愣地看著啞笑的變態男人,彷彿質問,又好像自言自語。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