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目光陰冷。
“弄醒,不管是對付南烈還是赫連靖鴻,有她在都能省不少力氣。”溫習著彌天陷阱每一步驟,盛怒過後南肅隱隱有絲挫敗感。他抓住了赫連靖鴻的軟肋,而藍沐冉抓住了他的痛處,當他試圖利用藍沐冉再次打擊不可一世的涼城城主時。刁鑽古怪的鬼公子已經數次將他的理智冷靜擊潰。
藍沐冉似乎比他更懂得欲敗敵身先亂其心的至理。
客觀決定主觀,主觀影響客觀,從初中開始就學習思想政治課與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的穿越女流氓怎麼會不懂這道理?所謂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順便再偷果子吃,藍沐冉在這個時空裡打從起步就站在侏儒肩膀上,總比別人看得遠了那麼一寸步。
鬼公子只是個普通人,不過來自異度空間罷了。
“把雪暖宮的人手調去其他幾處。老四得到風聲一早就跑了,沒必要再白白浪費兵力。”躁怒甫定的南肅接過茶杯,一腳將奴顏屈膝的孌童踢到角落裡,戾氣餘絲嚇得滿身傷痕的孌童不敢吭聲,畏懼地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能活著已經算是天大幸事,像那個白衣少年一樣頂風而上分明是找死,對這些囚禁於軒承宮、年紀輕輕就被去了勢小男人來說,尊嚴不過是足下泥淖。絲毫不值得為其抗爭或者犧牲。
清鸞使了個眼色,清梟會意,麻木地伸出手掌利落一扭,驚恐定格在年輕面龐上,再不會有任何變化。
套用一句用濫的話。孩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地位略低一等的清梟不得不擔負起清理現場打掃衛生的工作。看著無可奈何的師弟將赤裸屍體拖走,清鸞垂下頭低聲稟報:“雪暖宮已無人可用——八千精兵。全都折在了藍沐冉手裡。”
暴起的殺意連尋常人也能明顯感覺得到,清鸞明白,這訊息對南肅來說太過不可思議,親眼見證一切發生的他又何嘗不是呢?
“四皇子手下未折損一兵一卒,我方兵士雖沒有嚴重傷亡卻沾了滿身油水,稍一動作便會引來烈焰焚身,整整八千人全部困在雪暖宮周圍動彈不得。”
“藍沐冉……”烈火與寒冰交雜,恨意赫然的雙眸迸發陰鷙目光。赫連靖鴻的女人又一次破壞了他的計劃,雖然只是龐大棋局一角,但若是南烈抓住機會不放,很有可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扭轉局勢,讓籌劃七年……不,應該說已經是第八年了,籌劃八年的江山大計終成幻滅。
“針。”
手指骨節一僵,不帶感情的命令反讓清鸞脊背冰涼。兒時犯錯被懲罰的可怕記憶復甦,恐懼排山倒海呼嘯而來,最難忘卻的便是那寸長銀針刺入穴道,又痛又癢又酸又麻,如萬蟲噬骨,連倔強冰冷的清緋也常常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遞上銀針的雙手微涼,南肅瞥了一眼垂首的男子,語氣中多了幾絲嘲諷:“別告訴本王你也和南烈那廢物一樣,莫名其妙喜歡上了這種惡毒女人。”
“殿下說笑。”
清鸞有些肝疼。
如此嚴肅陰冷的氣氛下聽到前面那句話,換誰都想苦笑或者痛哭,天下也只有超越了人之極限的赫連靖鴻以及不食人間煙火的六皇子南烈會對藍沐冉那種怪胎產生好感,就算世上女人都死絕了、臉上的刺青長進腦子裡,他也絕對不會看著跳躍歡脫的女流氓有任何非分之想。
“好,”挑起唇角冷笑,南肅又將銀針遞了回去,“既然如此,你來下針。”
“是。”
只要不是清緋,他可以對任何人痛下殺手,何況毫無關係的藍沐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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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夜風漸起,往日平靜莊嚴的大淵皇宮不時傳來呼喝與慘叫。從東至西,由南向北,無處不是刀光劍影交錯,硃紅衣裾的禁軍與身著黛色戎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