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漸小消散。他抬頭看她。
&ldo;找到什麼?&rdo;他問。
&ldo;哦,&rdo;她說,眼神模糊,&ldo;你知道的。&rdo;
她自沙發起身。他起身站在她身旁,她突然靠近,伸手輕輕把他右下眼皮往下翻,專注盯著暴露出來的眼球。
&ldo;怎麼了?&rdo;他困惑地問。
&ldo;你並非無關緊要。&rdo;她說,握著他的手帶他上樓。&ldo;一點也不。&rdo;
被酒精和驚異弄迷糊的他,乖乖跟著走。他們爬上堂皇美觀的大理石階梯,來到三樓,然後經過一扇俗麗木門,沿著一道磨損起毛的木階梯再往上爬兩層樓,角落的蛛網拂吻他的嘴。
&ldo;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rdo;他一度問道。
&ldo;我住在樓上這裡。&rdo;她回答,突然轉身。她的位置高於他,伸手將他的頭往前拉,把他的臉按進她小腹和大腿之間的冷涼綢料。
這手勢超越了猥褻,令他顫抖著當場跪在積塵的臺階上。
&ldo;休息一下。&rdo;她說。
&ldo;我常爬山。&rdo;他說。他們這番低語交談感覺起來如此空虛無力,他忍不住短短吠笑一聲,笑聲在灰撲撲的四壁間彈跳迴響。
&ldo;什麼?&rdo;他又說,但他一直都知道。
那是一間小房,木板牆沒上漆,表面粗糙,滿是一道道白色疤痕,彷佛曾有某頭狂亂野獸以爪抓牆逃逸。房裡一張金屬架單人床,錫條交織成扁扁的彈簧,上面放一張薄床墊,沒床單,灰色條紋表面有汙痕和燒痕。
一張足足重漆了五十次的廚房用椅,如今已碰撞得傷痕累累,瘀傷處露出十幾層不同顏色。積滿塵埃的電線懸著一枚黃光暗淡的光禿燈泡。
地上鋪的油布已經磨損得沒有花紋,連棕色底部都暴露出來。關上的房門背面是一面沒鑲框的鏡,汙濁又有裂紋。床旁地板上的鐵菸灰缸塞滿冷掉的菸蒂,房裡有黴味,腐朽味,舊愛味。
&ldo;太美了。&rdo;丹尼爾&iddot;布蘭克驚異說道,瞪大眼睛環顧四周。&ldo;這是個舞臺佈景。隨時都可能移走一面牆,露出禮貌鼓掌的觀眾。我的臺詞是什麼?&rdo;
&ldo;脫掉假髮。&rdo;她說。
他照做,站在床旁,手捧假髮一副蠢相,彷佛遞給她一隻死掉的小動物。
她走近他,雙手愛撫他剃光的頭。
&ldo;你喜歡這房間嗎?&rdo;她問。
&ldo;唔……跟我概念中的愛的小窩不太一樣。&rdo;
&ldo;哦,這裡不只是愛的小窩。遠遠不只。躺下。&rdo;
他小心翼翼、有些嫌惡地坐在汙漬床墊上,她輕輕按倒他。他瞪著上方的光禿燈泡,燈泡似乎由一圈光環圍繞,那光由百萬個閃亮的分子組成,搏動、收縮、擴張,直到充滿整個房間。
然後,他幾乎還來不及察覺,她便已開始對他動手。他不敢相信這個聰明、陰鬱、內斂的女人正在做這些事。他感到一股畏懼震驚,嘀咕了幾句抗議,但她的聲音柔和撫慰,過了一會兒他便只是躺在那裡,閉上眼睛,任她為所欲為。
&ldo;想大叫就叫吧。&rdo;她說。&ldo;沒人聽得到。&rdo;
但他緊咬牙關,以為自己會死於快感。
他睜開眼,看見她赤裸躺在自己身旁,修長白皙的身體疲軟一如剖開成片的魚。她開始以熟練的手指,為他脫衣……解開鈕扣拉下拉鏈&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