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曉峰一見顧湘就瘋了,尖叫著便要撲上去,口中道:“臭丫頭,我宰了你!”
顧湘“哎喲”一聲,要笑不笑地拍拍胸口,說道:“可嚇死我啦,姓封的,今日沒人跟你聯手了,欺負我一個小姑娘,你可千萬不要手軟哪!”
趙敬忙喝住封曉峰道:“封兄弟,你冷靜些,咱們這麼多人都看著,若她真不是什麼好人,還能跑了她的麼?”
曹蔚寧聽得真真的,知道他們這是要拿顧湘做文章,他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伸出手臂擋在顧湘面前,不顧胸口鈍痛,咳嗽一聲,低聲道:“諸位,阿湘向來天真爛漫,心裡藏不住話,可到底是個小輩,縱然有什麼說錯話的地方,也還請諸位前輩高人們,看在她年紀尚輕不懂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他又轉向封曉峰,一字一頓地說道:“至於封大俠,曹某有一言,那日沈大俠不幸,琉璃甲失竊,洞庭人心惶惶,張成嶺確實和我們在一起,可帶走他的人是周兄,是當著趙大俠的面帶走的,趙大俠並沒有攔著的,我們代為照料。這姓封的不分青紅皂白,聯合一群人,跟著毒蠍子一起追殺我們,難不成我們自保也有錯麼?”
顧湘立刻機靈地從他身後探出頭來,指著封曉峰道:“就是,你們瞧他德行,活像別人都欠了他八百吊錢似的,什麼都不說就要打要殺,誰知道他是不是和那幫黑衣服的壞人一夥的?”
封曉峰怒極,可論嘴皮子,他可耍不過顧湘,嘴裡剛蹦出一個“你”字,顧湘那邊便好像蹦豆子一樣地蹦出了一堆話,那小姑娘雙手叉腰,一臉刁蠻,指著封曉峰道:“我什麼我,我家主人將那小鬼交給我照顧,姑奶奶帶著他還嫌麻煩咧,以為別人都和你們一樣,不要臉得天下皆知,你……還有那個不知是姓‘魚’還是姓‘龜’的,誰知道你們都是哪廟的?好人壞人臉上也沒貼條,我瞧你就不像什麼好東西,你急扯白臉地找張成嶺有什麼企圖?跟姓於的是一路貨色,哼!”
她兩眼一翻,活似小孩子耍脾氣,三言兩語將於丘烽也牽扯進來——眼下於丘烽可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別管是真是假是栽贓還是陷害,反正推到他頭上是沒問題。
封曉峰一怔,他氣昏了頭,竟沒想到這層。
果然,顧湘此言一出,不少人瞧著他的目光不善起來,葉白衣冷哼一聲道:“像你這樣,先天就不是練功的料子,真拿到六合心法也沒什麼用,爭個什麼?”
葉白衣開口,哪還有好聽的話?當場有人笑了出來,高山奴大喝一聲,踩碎了一塊石頭,可他現在只是個瞎子,有幾分蠻力又能怎麼樣呢?曹蔚寧看著他們這對主僕,忽然覺得他們可憐起來。
也許是因為受傷,他覺得特別疲憊,看著眼前一個個,好像都不是人,是一棵棵牆頭草,聽風就是雨,捧高踩低——反正什麼都不管,踩不到自己頭上,樂得瞧個熱鬧。
他便伸手拉了拉顧湘,說道:“阿湘,咱們走吧,話我帶到了。”
顧湘這回不多話了,老老實實地被他拉著走。曹蔚寧又回頭對莫懷陽說道:“師父,徒弟不孝,不能孝順您啦,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大出息,折騰不出名堂,乾脆趁年輕換條路走,說不定當個老農民,憑几把子力氣,還能比別人多種出點東西來呢,到時候,每年必定讓您先嚐鮮。”
莫懷陽臉上神色稍霽,看了看顧湘,卻還是皺皺眉,覺著這女孩子雖然看著不錯,可身上總有種說不出的邪氣,不像正經人家的女孩,才要說話,莫懷空卻大著嗓門嚷嚷了起來:“哈哈哈,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是個沒出息的,以後跟你的小媳婦生個胖兒子,我就給人家當師叔祖啦!得請我喝滿月酒!”
曹蔚寧乾笑了兩聲,心說師叔你想得可真是太遠了。顧湘雖然臉上有些發燙,卻還是鬆了一口氣,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