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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將軍必也都想得到,戰法已不要緊,要緊的是意志士氣。”

這話是沒錯的,其實尉遲遠也知此時如打鐵硬碰,也並沒多少巧力好用,諮問裴禹也不過是心懷僥倖,若他萬一有什麼奇招。如今聽了這話,一面無甚可說,可卻還是止不住覺得失望。想起昨日裴禹說衝車重錘當備下,只他前番輕敵卻沒聽從,一時有些暗自訕訕。略思量片刻,喚過幾個將官,重新排布了進攻的佇列,又遣人去調攻城的機械。可這涉水如何用得,幾個將官七嘴八舌,一時也都沒定論。

不過這左右都是枝節上的事,尉遲遠情知此時急也無用,若再露出來便更不妥;他也不願一直在土山離城這樣近處,索性回往營中。

才進營帳,便見有衛士領了人來,原來是從函谷關趕來的信使。

尉遲遠見是後方的心腹遣來的人,便問:“何事?”

那送信的拜下道:“太師傳檄。小的快馬加鞭來報將軍,總比出朝中正式的訊息到這裡快得幾日。”

尉遲遠聽聞這話微微疑惑,問:“說得什麼?”

那送信的道:“是說與將軍眼前洛城的守將。說要他歸降。”

尉遲遠自語道:“這檄文是怪哉!這明明是招降的文書,且傳到自己治下的各地作甚……”一時問,“還說什麼?”

信使道:“說如若歸降,部眾性命便都可保全。”

尉遲遠聽這話,眼光一瞬,心中翻轉已明白傳檄的用意——這便是要天下人盡作見證的意思;他是一心擒滅趙慎祭尉遲中的,因此對裴禹欲收編趙慎的用意只當不見,況且趙慎本也不馴服;誰知如今竟出了這麼個狀況。他再細想,便也猜出定是裴禹去遊說了太師,不由冷笑道:“太師不知即便做這姿態,趙慎卻未必買賬。我看他便是自盡也不會降的。”

卻聽信使道:“將軍莫急,那檄文中亦說了,若敵將身有損傷,他的親近左右,皆從大戮。”

尉遲遠聽了倒愣了一愣,只點頭長聲道了句“哦”。一時又問:“那正式的訊息何時能到?”

信使道:“約莫再有三四日罷。”

尉遲遠暗想:“這倒也有緩衝。”他見了太師傳的這話,便知尉遲否極是存心定要收服洛城趙氏不可;他自然也不敢違拗,可心中終究不甘——他在此處苦鬥了數月,還賠上胞弟性命,最終卻換個與趙慎同朝並立,越思量越覺難嚥下這口氣。如今他提前得了訊息,不由動起心思,想要在這令傳在自己這裡之前奪下洛城處置掉趙慎。

這樣想著,不覺心中亦急切起來。一邊遣了那信使去,一邊按耐不住,傳令道:“陣前只許進不得退,三日內取不下洛城,便提頭來見。”

時近傍晚,城內是又一番光景。城內的數百騎兵列隊在北門下,趙慎與元貴騎馬在佇列頭上。元貴手持著長槊,青追肋側卻並未掛刀箭。眾人皆無言語,只聽趙慎向元貴道:“天色再暗些時,便可出城了。”又道,“突圍之後便向東去,到許都尋高元安,切莫意氣亂闖。”

元貴悶聲道:“是。”

趙慎幾日前便要他率騎兵突圍,他心中自是不願的;可撇了賭氣話去,為著部眾的利害存亡著想,他又不得不聽從。趙慎見他這神色,肺腑中亦覺一陣抽緊;要他眼看麾下僅存的這一部騎兵突圍而去,便是要他親手將一根血脈紐帶斬斷;那紐帶的一頭挑著趙氏騎兵數十載的勇武聲威,一頭連著他白馬輕裘的揮灑夢想;只而今當他已預感到洛城前途,唯有將這紐帶的那一頭推出這泥沼中去,也彷彿是留一絲寄託在這世間。

趙慎微微咬牙,不願再囉嗦遲疑,抬手輕輕一拍元貴坐騎的頸子,道:“你自當小心。”

元貴轉眼看見那肅整的陣列,心中道:“即已是如此,我再做些惆悵模樣也只是白耗掉士氣”手中猛一帶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