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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咸陽宮。

比之前幾日,贏駟案頭上的奏簡依舊堆積如山,都是前半個月沒有看完的。

“君上,柱下史宋懷瑾來了。”內侍聲音輕柔的稟報道。

贏駟飛快的翻閱奏簡,頭也不抬的道,“請他進來。”

內侍退出去須臾,贏駟再次聽見腳步聲,開口道,“來的正好,過來幫我把議論法制廢立的奏簡挑出來。”

宋初一把方要問禮的話嚥了下去,答了聲“喏”,便在案側跪坐下來,挑裡面關於議論商君之法的奏簡。邊挑邊咋舌,這竹簡薄厚適中,打磨光滑均勻,做這樣一卷竹簡,從劈竹、磨片,再到穿成簡,需要花費一個人一整天的功夫,可想而知有多昂貴。這些老氏族光是為了勸諫廢新法這一件事情,便成百上千卷的用,真是揮金如土!

“君上可真是不容易。”宋初一道。

內侍武山道,“柱下史不知,隔壁庫房裡已經積了滿滿三大箱子呢!”

“去喚景監。”贏駟吩咐武山道。

“喏。”

武山退出去,贏駟端起茶盞飲了幾口,才問道,“所為何事?”

宋初一放下竹簡,直身道,“君上,臣想請命去巴蜀一趟。”

“不可。”贏駟想也未想的便果斷回絕了。從《滅國論》的側重來看,宋初一擅長的還不是邦交,而是在幕府中協助主將統軍,他怎能允許大秦的人才有所閃失?

“君上……”

贏駟打斷宋初一的話,“寡人說所言,從未有收回。”

宋初一咬牙,長得這麼俊怎麼這麼不善解人意呢!她調整一下心態,道,“臣不去也行,但公子疾雖有將才,行邦交之事卻有些勉強。故而臣舉薦一人。”

“何人?”贏駟幽深冷硬的目光稍有緩和。

“張儀!”宋初一道。

贏駟略頓了一下,“從未聽說。”

“此人乃是鬼谷子門下,學的縱橫之道,極善邦交之事,倘若有他去巴蜀,此事方能無虞。”宋初一是從心底裡覺得即便真是自己去,也未必能比張儀做的好。

因贏駟與商鞅頗有過節,所以對用別國人才心存顧忌。當初若不是宋初一毫無預兆的把《滅國論》呈在他眼前,他亦不會用她。

考慮到這是非常時期,秦國內憂外患,但又正是圖謀外擴的大好時機,贏駟也就放下心中這點結,“此人目下何在?”

“半年以前,臣曾在衛地遇見過他,當時聞他話中意思,頗有入秦之意,君上可令人先在秦國尋人。”宋初一道。

“善。”贏駟頜首。

宋初一肅然道。“此事君上要緊著些,巴蜀之地對於秦國的意義非同一般。相信君上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倘若尋不到張子,還請君上允臣入巴蜀。於秦來說,哪怕用幾個宋懷瑾去換巴蜀之地都值得!”

贏駟眉心微微擰起。他方才已經說過,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絕不可能收回,宋初一卻再次提出這個要求。雖然明知道不是刻意挑戰他的話,但難免令人不悅。

四目相對,兩人均能看見彼此眼中的堅持。氣氛一下子僵持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武山的聲音打破僵局,“君上,景監大人來了。”

贏駟收回目光,淡淡道,“讓他進來。”

宋初一亦斂了神色,繼續挑奏簡。

“見過君上。”一個溫雅敦厚的聲音傳來。

景監是先君身邊的內監,頗得先君信任,還曾經作為秦國使節出使他國。現在他雖然已經不再管理事務,但贏駟卻如先君一樣對他十分信任。而且據說當年,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向先君舉薦商鞅,才使秦國沒有錯失這一人才。

宋初一對景監十分感興趣,便抬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