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露出笑容,好像是在鼓勵白淵,又同時在表明她的身份,還有她在組織裡更高一層的地位。
白淵瞬間明白了。
剛剛那圖紋應該就是和「奴紋」對應的「主紋」。
天人組織果然很不靠譜……
這宮女難道不知道他還沒被施加「奴紋」麼?
看來是資訊沒傳遞到位。
虛假的強者聯盟,滴水不漏,算無遺策,從無錯誤……
真實的強者聯盟,各種強大,各種在自身領域無敵,但也各種不靠譜……
看來真不能怪夢三大主教啊,人家雖然可愛,但卻在夢境世界裡隻手遮天、霸道無比,要做什麼直接觀察然後出手就是了,根本不和你玩陰謀……
天人組織如此,大概也是因為強大慣了,所以在處理事務上就沒那麼多細節了,又或許是種族特性,讓它們弱於這些細節。
傲慢,是每個種族都會有的特性,認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豈不也是最大的傲慢?
而……驕兵必敗。
古來皆是。
白淵心底生出警惕,既然主紋已經到位了,看來奴紋的施加也快了,他必須儘快有所行動。
而同時,他也已經明白「琴夫人的死亡」怕是和眼前這宮女有著莫大關係。
另一方面,他沒有忘記行禮。
「見過大人。」
皇朝六皇子,古妖文明白王,如來一念的擁有者,可能的太陽塔文明喚醒者,未來的星術師,未知劍墓的主人,深紅靈巢的擁有者,以及一身神秘的白淵如是說。
宮女顯然對以上身份一無所知,隨意應了聲:「嗯。」
白淵輕聲問:「不知大人希望我做什麼?」
宮女道:「我要你去見弘王時,隨身攜上一個綢囊,那綢囊無色無味,不用擔心被發現。」
白淵露出為難之色道:「大人,還請讓我的上線直接給我下達指令……又或者,您可以去讓白王一脈的夢三大主教傳令於我。」
宮女神秘地笑笑,不再多言。
白淵知道宮女在等他被種下奴紋。
小片刻後,宮女已經領著他來到了御書房外。
宮女冷聲道:「不要試圖找我,也不要查這個宮女,那是沒有意義的。我們還會再見。」
白淵稍稍行了行禮,應了聲:「好。」
宮女的這句話讓他已經猜到了「琴夫人」死亡的真相。
這宮女十有八九是太陽塔文明的存在,她掌握著「形體聚合」,能夠完美地變成其他存在的樣子,她殺了琴夫人,給弘王下毒,在弘王發現她下毒後,她就拋棄了琴夫人的身份,所以落水的琴夫人才會顯露出已經死了好幾天的樣子。
對於別人來說,這是一件詭異無比的疑案,但本身就極度精通【三相聚合】的白淵卻很輕易地推出了最符合真相的判斷。
而真相……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陡然轉涼的冷風裡,一片依然轉黃的葉子飄落。
御書房裡,弘王滿頭白髮,正看著地圖在思索什麼。
他才三十歲,本該是意氣風發,但此時卻充斥著一種虛弱的病態。
見到白淵進來,弘王才抬起頭,溫和道:「六弟……過來坐。」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從身後的梨花木百寶櫃上取了一個罐子,又分了茶杯,抓了茶,將水銚子放在炭爐上,又為炭爐添了獸金炭。
頓時屋內暖和起來,淡淡的松香味兒瀰漫著。
白淵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
弘王隨和地笑笑道:「毒素未消,身子骨冷得很,所以雖然才九月就備了炭爐。」
白淵輕聲道:「三哥,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