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種壯漢們眸子裡只看到了震驚、迷惑、不解,卻無有其他情緒。
「無……名……先生?」跪倒在地的刺客捂著手,他手筋被斬,自是功力被廢,但他心底也沒什麼怨恨,技不如人,有何怨何?
只是,為何他從未聽過無名先生的名號?
他仰頭,看著那月光下的身影。
灰色斗篷,銅面,靜如止水。
高冷,孤獨,神秘,帶著一種和周圍世界格格不入的氣度。
「無名先生,可否為我解惑?」刺客不顧疼痛,跪倒在地問。
白淵問:「你們有多少人進攻平安坊,最強者是誰?」
刺客猶豫了下。
何紋瞅著這狀況,上去一巴掌就拍在刺客後腦勺上,怒斥道:「孃的!沒聽無名先生問你話嗎?快說!」
此時,這位平安坊的幹部至少知道了一點。
那就是墨娘沒有錯,這位無名先生真的是強的離譜。
他沒看到出手因為他閉著眼,但周圍的壯漢也沒有看到如何出手,那就有些厲害了,而連著刺客也沒弄懂如何被擊敗的,那就離譜了。
他忽地想起之前屠六子吼著的話「無名先生,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是一名蓋世的劍客」。
當時,他和其他幹部們哈哈大笑,不以為然,雖然嘴裡不說,但心底卻都明鏡似的,知道那位二幫主把對父親的感情轉移到了這無名先生身上,所以才如此地在乎。
甚至,他們心底也對墨娘頗有微詞,覺得大幫主不該收留這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
昨晚,平安賭坊會議上,他看到這無名先生默默到來,又默默離去,走前面對幫主的「你會不會來」又回了句「會」,結果今天卻遲遲沒出現,他心底還在暗中嘲笑,只覺這位無名虛有其表,而幫主顯然被他騙。
可結果這一轉眼,這位先生就出現了,而且還是以一種強橫的方式登場,並直接救了他的命。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何紋是粗人,自然懂得知恩圖報,所以一下子就歸心了。
「快說!」
他抓著刀,準備上前用刑逼供。
畢竟,這種粗活兒不該由無名先生來做。
刺客被他踹了兩腳,卻依然傲著身看向白淵。
白淵搖搖頭,轉身,出劍。
然後,劍突兀地出現在了那刺客的脖子上。
沒有任何痕跡,沒有任何軌跡,沒有任何徵兆。
或者說,這根本不是出劍,因為根本沒有「出」這個動作。
當你看到的劍的時候,劍已經在它該在的位置上了。
這是什麼樣的技巧?
又是什麼樣的力量?
這是魔術?
還是神技?
刺客看著脖子上的劍,愣了下,旋即全身戰慄而顫抖,瞳孔裡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芒,
如同信徒看到了神明,
如同井底之蛙第一次出現在井外,仰望著那浩瀚波瀾的星河,而激動萬分。
他心底已沒有半點不服。
顯然,這是一個刺客技巧高超到了極致的人。
敗在這樣的刺客手上,沒有任何怨言。
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榮耀感。
刺客看著近在咫尺的劍鋒,猛地一扭脖子,想要自我了斷,畢竟他是不可能透露懸空坊入侵底細的。
但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劍又魔法般地消失了。
刺客瞳孔裡的光消失了,他順著剛剛扭身的慣性撲倒在地。
何紋抬頭看了一眼白淵。
白淵點點頭。
何紋上前一巴掌拍暈了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