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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頁

【無語:這些書是上回沒收的賈寶玉的吧,結果他來要書的時候,反而把林黛玉的魚缸給砸壞了,最後跑走的時候也忘記要書了,這書就一直放在歡寶這裡了,我感覺應該是芙蕖她們收拾的時候,把它們當成是林渙要帶的東西了……結果倦哥來替歡寶檢查e,不說了,提前替歡寶點個香吧,希望他能一醉到天亮,明天直接走人,這樣倦哥就不會想起要問他了。】

真要是這樣就好了。

林渙才不過喝了一杯酒下肚,人已經暈暈乎乎的,一改之前在沈倦面前拘謹的畫風,嚷著說:「今晚!我要和先生一塊兒睡!那個叫什麼?抵足共眠!對,就是這個!促膝長談,抵足共眠!」

沈倦:「……」

他有點無奈:「你喝醉了。」

怎麼這臭小子每回喝醉了都撒酒瘋呢?

沈倦發現他每回碰上林渙,除了無奈的情緒,還是無奈。

他數不清多少次把林渙挪到床上,想要走的時候,就被林渙拉住了手:「倦哥……」

沈倦低頭,撞進了他如星星一般的眼睛裡。

「別走……」

沈倦心下一嘆。

他好像從來都拒絕不了林渙。

從小到大,他心冷過許多次,在林渙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沈倦曾經偷偷地在心裡拒絕過他的靠近。

但是他顯然失敗了。

只要林渙軟軟地撒個嬌,沈倦就能答應他的任何要求。

所以過了一會兒,沈倦老老實實地躺在了林渙旁邊。

剛躺下,林渙就手腳並用地扒拉上了沈倦,像只八爪魚一樣熟練地纏著他。

沈倦仰躺在床上,感覺到了自己被牢牢禁錮著。

不能看書,也睡不著。

他只能聽著林渙沉悶的呼吸聲,然後自己胡思亂想著。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在想著第二天的公務,想著該怎麼安排官吏,想著自己的備課書籍,後來慢慢的,就開始徹底放飛了。

因為林渙在身邊,所以他想的大多都是關於他的,從林渙的三歲,到他如今十五歲。

整整十二年。

沈倦只要稍微一回顧,就能想起很多和林渙一起經歷過的很多事情。

他之前太忙,即使回到家也是忙碌到半夜,然後疲憊睡下,只有今天。

林渙濕潤的呼吸噴薄在他頸間,他不可避免地回憶起了過去。

從落水剛認識,到後來一次次的相處。

然後他發現——他苦難的童年,和難得的國子監的生涯,他幾乎都是獨來獨往的。

小時候沒有人和他一起玩,國子監裡同樣也沒有合適的玩伴。

他好像天生缺乏對感情的認知,麻木地行走在這個人世間,對別人的感情視若不見,所以他很少有朋友。

外頭有些人說他冷漠,很少和外界交流,恨他的人說他嚴苛、冷酷,畏懼他的人說他立身太獨,不好相處,還有一些人——抱著不可明說的心思說他是士人中的清流,以此攻擊別人。

只有像陸信這樣大大咧咧的人,只看人品,不看其他,勉強成為了他的朋友。

而走完那以後的十二年——這十二年都有著林渙的身影。

沈倦皺緊了眉。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意識到,林渙幾乎已經融入進了自己一半的生命裡。

也是林渙,才讓他意識到了什麼叫做陪伴,和——真正的感情。

和小時候被激怒以後又無力反抗不同的感情,他意識到了,原來他可以關心別人,也可以被關心。

原來他也會有心疼和憤怒,會有不捨和無奈。

那是一種太過陌生而又滾燙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