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笑了一聲:「那你必定是要娶個人當擺設的吧!我見過的男人這麼多, 哪一個不是家裡正妻放著, 外頭情人養著?」
她笑說:「你看那賈蓉, 人家都說他屋裡頭那個花容月貌國色天香, 又是操持家務的一把能手, 可那又怎麼樣?他還不是在外頭尋花問柳?他為什麼要讓賈璉娶我二姐?賈璉平日裡忙,外頭有公務,家裡頭又有母老虎盯著, 可不就給了他機會去偷腥兒嘛?你們男人我都知道!」
她一點兒也不顧外頭站著的沈倦,反倒拉起了身上的裙褲,給林渙看她的三寸金蓮:「你瞧?難道我不好看麼?多少男人想著睡在我的裙角底下,上回我還碰見一個人,鬧著要拿我的足底鞋盛酒喝!」
那雙小小的足尖一翹一翹的,在昏暗的牢房裡顫抖著。
【心上人:歡寶!!!可不能受她的誘惑啊!!我跟你說!三寸金蓮都是上面看著好看,襪子一脫,醜的要死!!】
【一言不合:這玩意兒就是為了壓迫女性才弄出來的,實屬噁心人,那些文人騷客覺得三寸金蓮好看,就強迫人家裹小腳,實際上呢,腳被布匹皮勒的死死的,裡面的骨頭都壞了。】
【豬都跑了:我之前看人家發的那個圖,三寸金蓮的腳真的……yue了,扭曲,而且腳底板那個位置,因為要一直裹著嘛,就從來都不會拆開來洗,e現在想起來都想吐。】
林渙:「……」
雖然現在不是飯點,你們也不能讓我看這個吧?!
林渙麻了。
他一抬頭,看到尤三姐翹著的腳,就滿腦子都是直播間形容的三寸金蓮真實的樣子了。
「嘔!」
他忍不住乾嘔了一下。
尤三姐:「……」
她惱羞成怒:「我有這麼叫你噁心嗎?!」
沈倦伸手扶住了林渙:「沒事吧?」
林渙搖了搖頭。
他看向尤三姐:「你就沒考慮過往外頭去?何必要這樣自輕自賤?女人又不是隻能依附男人過活。」
尤三姐:「你說的倒挺輕巧!」
「不是我說的輕巧,可能你覺得我作為一個男人說這些根本站不住腳。」林渙說,「但我是真心那麼想的,我從前碰見過一個人,也是個女子,懦弱聽話,覺得男子是自己的天,他的丈夫把她的女兒給賣了,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尤三姐:「……這樣沒用的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林渙說:「她沒死,和自己丈夫和離了,如今一個人過著,倒也不算太差。」
林渙看她一眼:「一天天尋死覓活的有什麼用?再怎麼樣,別人也不會心疼你半分,你呢?瘋了一樣拉我下水,自己又能得到什麼?」
「我今兒也不是來勸你的,本來我還挺很好奇你有什麼秘密要說出來,畢竟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麼秘密,現在我聽了,也覺得沒什麼,你要是想抱著這個秘密到老或是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我也無所謂。」
他擺擺手:「走了!」
沈倦全程一言不發,等他走到牢房出口的時候,才返回過來,說了一句話:「他是我的,想搶,你還不夠格。」
尤三姐聽他說完話,就好像是喪失了所有的動力一樣,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她癱坐在原地,想著剛剛牢獄之外親密挨著的兩個人。
牢房昏暗,頭頂卻留了一點兒窗戶透光和空氣。
她坐著的地方是暗的,林渙站著的地方卻是亮的,他臉上帶著笑,和她頹喪的瘋子一樣的表情不一樣。
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爛到了淤泥裡,即使爬出來,也是髒汙的。
林渙站在外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