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吹的死,他想忘了,他想當自己,已經早死了,隨著繁吹,死了。
今日早自己是從院中爬起來的,精神有點恍惚,腳步虛浮的來賣豆腐
那為什麼,他們都以那樣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陶木回家後,試探著照了照已落灰的鏡子,卻嚇了一跳。
他拂了拂上面的灰,沒變。
他把鏡子對準陽光,擦得鋥光瓦亮,還是沒變!
一頭耀目的白哉太陽下熠熠閃爍著,泛出詭譎的光。
卻已是青絲盡白髮!
那條玉帶妥帖的伏在發上,再也找不到昨日被撕扯的半分痕跡,墨黑的髮帶閃著一抹流雲圖騰,配上這華髮,竟是絕美。
陶木痴痴地撫著那抹流雲,溫柔的像那日撫著繁吹的額角,眼波瀲灩。
繁吹終還是除了回憶外,給他留下了點什麼。
這感覺,是叫欣慰吧!
他們之間,又豈是世間尋常感情所能比的?
陶木抬腿邁出家門,整個人浴著陽光,似是那一步,便踏出了往昔的陰影!
他仰起那張依舊姣好的面容,笑盡春花秋月,悠然如昨。
繁吹,你看,我一切還好。我知道你喜歡看我笑。
你走了,我必須獨立,我不想留在這兒了,傷心。很感激,你臨走時給我留下了這片大陸上你手下的分佈圖。我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學一學。多年來在你的庇廕下,我太弱小了。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守著曾經的曾經,到那時,大抵就坦然了。
或許這樣是一種逃避,但我還是願意遊歷這片大地,不枉我來一回。
繁吹,看見了嗎?你的小陶木,長大了。
悠悠子吟,誰知我心。與君相思,亂了心緒,前世恩怨,今世離愁。
“今天,我要給大家講個故事。這故事,和老朽我有一點關係,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大家且聽故事就好。”臺上鬚髮盡白的老者精神矍鑠,拍著手中的紅牙板。
“來,小繁,先唱首曲兒。”
臺下的童子應了一聲,用依舊有些稚嫩的聲線,轉著腔調:“何以聞天下兮,齊首白眉。子思故我知。何以顧天下兮,齊首白眉,子思故我思。何以閱天下兮,齊首白眉,子思故我痴”
“想必大家都知道,五十年前,我大乾由暘帝執政,幕下有文武股肱,文有才華橫溢的翊親王繁吹,武有風華絕代的強弩將軍華珧。這傳說啊,翊親王與這將軍可是”
啪!紅牙板一響,驚醒了臺下聽得津津有味的人們。
“時至今日,許多傳說也從未斷絕。有人甚至說翊親王實是妖,得知了華珧死訊後毀了望神樓,殺了暘帝,從此走火入魔,相貌醜陋異常,不在示人。”臺上老人神神秘秘伸出一根手指。
“不過,老朽可不信這個傳說,老朽接下來要說的故事,可不但是傳說那樣簡單。老朽都說了,這事,和老朽有一點關係,當年知道內情的人,如今都作古了,獨留下老朽一個來傳唱。不過”
臺下聽者瞪大了眼睛。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臺下一片唏噓,有些不捨的散去了。
“師父,今天你說得格外開心啊!師父師父,你真的知道翊王爺和華珧的真相嗎?”小繁的臉像一朵綻放的百合,純真而明亮。
“師父當然知道,師父有什麼不知道的嗎?”老人慈愛的撫了撫小繁的頭。
“師父師父,我看你這玉帶戴了許多年不如讓小繁給你洗洗吧。”
“不必了,這是師父的古人送給師父的,師父一直捨不得解下的。”
“那師父的這個故人是誰啊?”
“是故事裡翊親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