颼的一聲,一支羽箭從遠處山坳後射了出來,嗚嗚聲響,劃過長空,噗的一聲穿入路旁一株大樹上。
數十丈外,兩匹馬一前一後地急馳而來,身後揚起滾滾塵土。前面是匹高頭長身的白馬,馬上騎著個四十餘歲的青衫壯漢,腰攜長劍,懷中摟著個十餘歲的小男孩。後面那匹黑駒上伏著個二十七八歲身材瘦長,神色剽悍的白衫男子。馬上乘客聽得箭聲,不約而同的一齊勒馬。兩匹馬都是身高肥膘的良駒,一受羈勒,立時止步。
馬上兩人對望一眼,那白衫漢子微微皺眉,縱馬奔向樹前,馬鞭揮出,啪的一聲,抽向樹幹,待得馬鞭抽回,鞭梢已將羽箭捲了出來。他左手拿著箭桿一看,失聲叫道:“啊!”那青衫漢子聽到叫聲,縱馬馳近。
那白衫漢子將箭擲向他,叫道:“大哥,你看!”那青衫漢子伸手一抄,接了過去,一看羽箭箭桿,臉色立刻變得無比蒼白,顫聲道:“是鳳翼山莊的人,咱們不是才甩掉他們麼?他們怎會追得這般快?”那白衫漢子強笑道:“大哥,有什麼好怕的?那鳳擎天名頭雖響,咱們到底也沒見過,也不知傳聞是真是假,便是當真來了,咱兄弟與他拼了就是,也未必會輸了給他。”那青衫漢子搖頭道:“二弟,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憑咱兄弟二人的功夫,便是給人家提鞋都不配。別的暫且不說,陝西阮氏兄弟的功夫咱們是見過的,咱兄弟便是再練十年都未必及得上,連他們都在鳳擎天的手上一箭斃命,更何況咱們。”那白衫漢子道:“大哥,那該怎麼辦?咱們逃了這麼多天,也不知何時才能甩掉追兵?與其整天讓他們貓捉耗子般地戲耍,到不如放手一搏,拼個痛快。”那青衫漢子道:“二弟,你這般魯莽脾氣怎麼總也改不掉。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咱們死到是沒什麼,郢兒年紀還小,難道也要跟著咱們喪命不成?”他懷中抱著的那男孩聞言,回頭問道:“爹爹,郢兒不怕那些壞人,爹爹也不怕,是不是?”那青衫漢子憐愛地摸摸他的頭,柔聲道:“郢兒乖,爹爹自然不怕他們。”那白衫漢子望著他們,眼中滿是關愛的神色。
驀的,一道極為尖銳刺耳的破風之聲,又再響起。一道森寒無比的白光自半里外急速朝那青衣漢子射近,待那道白光逼近,那青衣漢子凝神看去,赫然是一支羽箭。那青衣漢子見箭勢奇快,心頭微微一驚,馬鞭急甩出去,那支羽箭應聲而落,斜插入土中。那白衫漢子在旁哈哈笑道:“大哥,也不外如此!”那青衣漢子沈聲道:“二弟,不可輕敵,發箭之人恐怕是鳳擎天的徒子徒孫。”正說話間,空中呼嘯之聲大作,三道白光分上中下三路連珠襲來,瞬間已到面前。這一次的箭勢比前一支更勁更疾,那青衣漢子哪敢怠慢,手中馬鞭舞成一團鞭影,將那三支箭一一碰落。他剛鬆口氣,鞭子慢了下來,那中路箭尾處忽的白影一閃,哧的一聲響,一支比尋常箭枝小近一半的羽箭穿過鞭影,射入胸口。那青衣漢子胸口一痛,眼前一陣昏花,撲通摔落馬來。
那白衫漢子見此突變,不禁大驚失色,急忙躍下馬,搶上前去將他扶起,叫道:“大哥,你怎麼樣?”那男孩也失聲驚叫起來:“爹爹,你身上流血了!”青衣漢子擺擺手,苦笑道:“不礙事!我到忘了鳳擎天的箭是子母箭,原是有兩支的。”說完他按住胸口,站了起來,對那白衫漢子說道:“二弟,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你帶著郢兒騎白馬先走,我在後面跟著。”那白衫漢子瞧他看了那男孩一眼,知道他不願孩子瞧著他的傷口害怕,點點頭道:“大哥,當真不礙事嗎?”那青衣漢子咳了數聲道:“放心,還死不了。”說完走到馬前一躍而起,輕輕悄悄地落在馬鞍上,他雖身受重傷,身手仍是輕捷利落。那白衫漢子嘆了口氣,躍上馬去,勒轉馬頭,當先奔了出去。
兩人跨下所乘的都是良駒,腳程極快,眨眼間便奔出十餘里遠。那青衣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