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司馬懿謹表奏上:我從遼東回來時,先帝曾詔命陛下與我及秦王等人共商國家大事,並深切地以後事相托。如今大將軍曹爽背棄先帝的遺命,敗壞國家的法度,對內超越本分自比君主,對外則專擅威權。他讓黃門張當擔任都監,專擅交往關聯,窺探皇上的動向,離間皇室和太后的關係,傷害骨肉之情。這使得天下人心惶惶,人們懷著危懼之心。這絕不是先帝詔命陛下和我時所期望的。我雖然年老體衰,但怎敢忘記先帝的遺言?太尉蔣濟、尚書令司馬孚等人,都認為曹爽有篡位之心,他的兄弟們不宜掌管禁軍,因此上奏永寧宮。皇太后已下令,讓我按照奏章所請施行。我已下令主管官員和黃門令,罷免曹爽、曹羲、曹訓的官職和兵權,以侯爵身份回到府第,不得逗留以阻撓陛下車駕。如敢有違抗,就以軍法從事。我將盡力抱病率兵,屯駐在洛水浮橋,伺察非常情況。謹此上奏,請陛下明察。
魏主曹芳聽完表文後,問曹爽:“太傅的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你打算怎麼辦?”曹爽手足無措,回頭看著他的兩個弟弟說:“這可怎麼辦呢?”曹羲說:“我也曾勸過兄長,但兄長執迷不悟,不聽勸告,才有今天的困境。司馬懿詭計多端,連孔明都不能勝過他,何況我們兄弟呢?不如自縛去見他,或許能免於一死。”話還沒說完,參軍辛敞、司馬魯芝趕到。曹爽問他們有何建議,二人告訴他:“城中已經被司馬懿控制得像鐵桶一般嚴密,他引兵屯駐在洛水浮橋,我們已無法再回城中了。應該早點定下大計。”正說著,司農桓範騎馬飛奔而來,對曹爽說:“太傅已經發動政變,將軍何不請天子駕幸許都,調集外兵來討伐司馬懿呢?”曹爽說:“我們全家都在城中,怎能投奔別處求援呢?”桓範說:“匹夫面臨危難時還想活命呢!現在主公身隨天子號令天下,誰敢不聽從?怎能自投死地呢?”曹爽聽了這番話仍然猶豫不決只是流淚而已。桓範又說:“此去許都不過兩天路程而已。城中糧草足夠支援數年之久。現在主公另外營建的兵馬近在城南只要一聲令下立刻就可以集結起來。大司馬的印信也在我這裡。主公應該迅速行動遲緩則休矣!”然而曹爽還是說:“大家不要催逼太緊容我仔細考慮一下。”
過了一會兒侍中許允、尚書陳泰來到。他們告訴曹爽說:“太傅只是因為將軍權重過大想要削去兵權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將軍可以早點回到城中。”曹爽默然不語。接著殿中校尉尹大目也來到說:“太傅指著洛水發誓表示並無他意。這裡有蔣太尉的書信為證。將軍可以交出兵權早點回到相府中去。”曹爽信以為真。然而桓範再次告誡他說:“事態緊急啊!不要聽信外人的話而自投死地!”
這一夜曹爽猶豫不決他拔劍在手長吁短嘆地從黃昏一直流淚到天明始終未能下定決心。桓范進入帳篷催促他說:“主公已經考慮了一晝夜了怎麼還不能決定呢?”曹爽擲下劍嘆息道:“我不想起兵了情願放棄官職只做一個富家翁就足夠了!”桓範聽後大哭著走出帳篷說:“曹子丹曾經以智謀自誇!如今他的三個兒子卻像豚犢一樣懦弱無能!”他痛哭不止。
許允、陳泰則勸曹爽先交出印綬給司馬懿以示誠意。曹爽於是下令將印綬送去給司馬懿,但主簿楊綜卻扯住印綬不放並哭著說:“主公今天捨棄兵權自縛去投降,不免會在東市受戮啊!”然而曹爽卻說:“太傅一定不會失信於我的。”於是曹爽將印綬交給了許允和陳泰讓他們先拿去給司馬懿。眾將士看到沒有將軍的印信紛紛四散而去,曹爽手下只剩下幾名騎兵和官僚跟隨他來到浮橋邊。
司馬懿傳令讓曹爽兄弟三人先回私宅其餘人等則留下來聽候發落。當曹爽等人進入城中時沒有一個人敢跟隨他們。桓範來到浮橋邊時司馬懿在馬上用鞭子指著他說:“桓大夫你為何如此呢?”桓範低頭不語默默地進入城中而去。
於是,司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