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閉了眼晴.她也能把閆亦心畫得神形畢肖。念茲在茲,一顆芳心,竟是半點不由人.怎麼扯.都扯不開去。
怔忡不安地睡了半宿.睜眼卻才是微透青白。想要再睡一會兒,可是念及閆亦心又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石屋裡,早已經臥不安穩。
乾脆起來洗嗽已畢.對著那張肖像.仍然是什麼靈感都沒有。嚴綰恨恨地把筆“啪”一聲摔到了桌面上,推開房門.卻湧進一室的涼意。
“早。”一身運動裝的賈維斯正從走廊上出過來,“我以為設計師都是夜貓子.不睡到日上三竿不會起來。”
嚴綰莞爾:“那倒不一定,我不習慣睡懶覺。”
“好習慣.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很愉快。”賈維斯手一伸,他身後的副官已經棒上了毛巾。原來他的發上頸間,已經密佈了細細的汗珠。
這種理由……可真夠牽強附會的。
嚴綰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不答話。
“現在去海邊.正可以看日出。”賈維斯在身後提醒.“Q目的日出是很有名的,每一對來度蜜月的新人,必要去海邊看一看日出的。”
這個提議不錯!更重要的是,賈維斯是在藉此傳遞友好的資訊。他們的合作,完全兩利,而不再是挾持者與人質。
嚴綰笑著道謝:“多謝閣下的提醒,正想去看一看日出的勝景。”
天光微亮.東方仍是一片青灰色。海天之間,不過隱隱看得到遠山近水的輪廓。海濱的山脈.矗立依舊。嚴綰隨意找了一抉稍稍平整的石頭,盤腿而坐,心裡卻在盤算著a市的時間。這時候,怕還只是半夜吧?
他的磨難.還要經幾時?中秋節本來是團圓的日子.可是他卻總在受這樣的凌遲苦楚。嚴綰恨不能自己是妙手神醫,可以藥到病除。
閆亦心的父親和苗女的情仇糾葛.到底是因為忘不了他的初戀.還是為了閆亦心呢?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嚴……綰?”遲疑的中文發音.打斷了嚴綰紛至沓來的思緒。
“咦,是張先生?”嚴綰也是滿臉的驚愕。竟然是在巴西和印度都有相見之緣的義烏商人張泰威!
兩個人儘管都意外,但他鄉遇故舊,總是一件開心的事。嚴綰想也不想.就挪出了一個位置供他就座。
“我來看日出的.興許是來得太早了些.這裡竟沒有旁人。”嚴綰自我解嘲地看著遙遠處零落的人影。
“這裡看日出,不是最佳角度,當然沒人了。我就是嫌那裡人多繁雜,所以才信步走到這裡,誰知道竟然遇到了你!你和閆……先生來度蜜月?”他遲疑地打量著四周,終於確定方圓數米之內,除了他們兩個,沒有人蹤。
嚴綰臉紅耳赤.急忙拇頭:“不是的,我……一個人來看日出。”
這時候,海天交接處,已經露出了一絲隱隱的紅霞。嚴綰光明正大的轉過頭.輕輕嘆息了一聲:“啊.太陽要出來了。”
太陽似乎是一個欲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女,剛露出了一點紅色.卻又沉寂了下來。直到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顯露了一點真容。紅色.漸漸地濃郁了起來.映紅了由遠及近的海水微瀾。
時光.在這一刻犬牙交錯.讓嚴綰覺得斯情斯景,充滿了不真實。
當太陽露出半個臉孔之後,接下來一反之前的磨蹭,幾乎在一瞬間.就從海面上囫圇地跳了出來。霞光萬丈,頓時穿透了緋紅的雲層。
“好漂亮啊,難怪新人們都犧牲了睡眠時間來看日出。”嚴綰嘆息了一聲。
“也不枉我起了一個大早,而且還選了一個好她方。”張泰威笑著伸了一個懶腰,“真沒有想到,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這樣的不期而遇.已經第三次了吧?”
“是。”嚴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