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透著迷人嫵媚的韻致。相形之下,一旁身形過於豐腴的側妃葉赫那拉氏彷彿成了透明人,跟後面站著的一溜嬤嬤簡直就是同類,區別者,一站一坐而已。
蘇淺蘭就坐在葉赫那拉氏下首,之前早已跟她混熟了的,感情上十分親近,察覺她的心情不好,每每看向大妃會抑制不住的皺眉頭,便拉了拉她的袖子,對她微微一笑以示寬慰。
轉頭對上蘇淺蘭亮若星辰的美眸,葉赫那拉氏忽然心情見好,疼愛的握了握她纖手。現在的她早就過了爭寵吃醋的年紀,人到中年,夫妻之愛已不太看重,何況她也早已習慣自己過自己的日子,那麼心思難測的努爾哈赤愛誰不愛誰,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倒不如著意親近姐姐的兒子四貝勒,求個心有寄託、老有所靠。
蘇淺蘭一面親切跟葉赫那拉氏低聲交談,一面卻也沒放過大妃那邊跟努爾哈赤兩人之間的任何細節。
她發現努爾哈赤的精神體力確然已大不如昔,儘管他的眼睛還是很有神,所謂虎老餘威在,他的眼睛一旦眯起,仍然帶著懾人的殺氣。但不可否認,他臉上的皺紋彷彿新增了不少,比起他離開盛京的時候一下又衰老了七成。
他吃得也很少,酒方沾唇便放下,顯然是受到了太醫的囑咐,並且也頗為願意聽從。或許是錯覺,蘇淺蘭總覺得他對大妃的態度有點點冷淡,跟歷史傳言中對大妃寵愛無邊的描述很是不同。
不能不佩服阿巴亥對付男人的手腕,幾句春風細雨般滋潤的話語,幾個體貼入微的動作,幾分暗藏媚意的眼神笑意,就迅速瓦解了努爾哈赤初時的冷漠,看向她的目光越來越是柔和熾熱。
蘇淺蘭沉靜的含笑端坐宴席一側,神態不急不躁,自有一股雍容自若、從容不迫的氣度。她知道努爾哈赤把她也召來,必有用意,但她不焦急,時機到了,不用她問,努爾哈赤也會主動揭開謎底。
努爾哈赤似乎想跟她說些什麼,席間好幾次對她開了口,最終說出來的卻都是尋常的閒話,隻字未提召她來的目的。
也不知大妃阿巴亥是有意還是無意,慢慢勾走了努爾哈赤的注意力,使他望向蘇淺蘭的機率越來越低,直到宴罷被大妃扶著返回寢室,他也沒再對蘇淺蘭說過什麼有意義的話。
蘇淺蘭告辭葉赫那拉氏回到自己暫住的宮室,面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雖然不知道努爾哈赤想跟她說些什麼,結合她那所謂的“天命”預言,以及努爾哈赤不願在眾人眼皮底下提起的情形來推測,努爾哈赤極有可能,是在考慮確立汗位繼承人的事一陣心跳過後,蘇淺蘭緊緊閉上雙目,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努爾哈赤想要確立的繼承人,或許正是四貝勒如果事實是這樣,那麼月餘前他與大妃阿巴亥之間那一場看不見的爭執,以及他拋下阿巴亥獨自到清河療養一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阿巴亥堅持要讓自己的親生兒子繼位,由此觸怒了努爾哈赤。
可如果努爾哈赤屬意四貝勒,又何以遲遲不立遺囑?還把阿巴亥召了來?他是終究放不下對阿巴亥的愛意?還是動搖了信念?
最終沒能留下遺囑,或許正源於努爾哈赤這種搖擺不定、左右為難的態度,四貝勒或十四貝勒,他始終權衡不下,以至耽誤了時日?
蘇淺蘭睜開眼來,慢慢放鬆了不知不覺捏緊的拳頭,如果是這樣,那麼她最應該支援的,還是要讓努爾哈赤早立遺囑。
她相信自己有這個機會,努爾哈赤叫了她來,必然會給她說話的機會,到時候,她就可以試著影響他的決定。
她這樣做,並不是為了維護已知的歷史,非得要讓皇太極登上汗位,而是她早已看清,四貝勒心胸廣闊,胸懷大志,他有他的理想和熱血,身為他的妻子,她應該成為他的支持者,儘可能地幫助他,讓他得以實現他的抱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