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天色漸晚,好似遊戲場景的亮度條逐漸向下滑落。
和煦的陽光消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寒冷。
吳左碧哆嗦下身子,雙眼卻死死地盯緊著遠處的深坑,生怕裡面的人又‘活’過來。
高海瑞早已昏死過去,昏迷之前他也隱隱約約聽到些東西,也聽出了女孩提到他時那滿含鄙夷的語氣。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堂堂金丹真人,竟然被個小女孩騙了?
怎麼可能?!
但此時的他已經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連維持長時間的清醒也做不到。
丹田被毀,靈根折斷,經脈碎裂,這股疼痛已然讓他瘋狂,早已超出他的疼痛極限。
這麼久了,他的護衛隊呢?他的好兄弟們呢?城主大人呢?
為什麼一個人都沒來?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痛苦難耐的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但時間的流逝不會以個人的感受發生變化。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修真界的天空沒有霧霾,沒有煙塵,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就連滿天星辰也十分明亮。
吳左碧顫顫巍巍地朝著深坑走去,半路上還撿起了一把長刀。
那是高海瑞的佩刀,刀身隱隱泛著一絲紅光,飲過不少修士的鮮血。
長刀頗為沉重,吳左碧單手竟抬不起來多久,只好將其拖著走,沿路留下一地的刮痕。
呵嗤呵哧~
短短的路途竟將她累出了汗水,寒風吹過,凍得她站立都有些站不穩。
此時四周空曠,寂靜無人,整條街道的店鋪都已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店門關緊,防護陣法也已全部開啟,除了兩家店鋪距離戰鬥中心太近,倒黴的損壞了一面牆,遭殃的也只剩平坦的路面石塊翻滾,像蜘蛛網一樣碎裂。
蕭肆已經離開原地,知道了想要知道的東西,接下來就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吳左碧將淵邪宗的地點如實告知,說完連她自己都驚訝。
她居然沒死?!
曾經就有人想要將淵邪宗的事蹟說出來給那高真人聽,可在開口之前都會頭痛欲裂,慘叫連連,更甚者直接暴斃而死,連醫館的大夫都查不出問題。
她就是嘗試著那麼一說,就這麼順利的說出來了?
這位大人果然厲害,不愧是打敗了高真人的強者!
吳左碧深吸了口氣,舉起長刀朝著深坑中的高海瑞砍去,一刀精準地砍到了他的喉管上。
噹啷~
清脆的撞擊聲響起,吳左碧驚訝的發現,對方竟然只破了點皮!
“修士的肉身竟也和凡人不同。”
吳左碧的雙眼泛出一絲恐懼,她想殺了高真人,但真的可能麼?
“怕什麼,別怕,殺了高真人,我就是第一個殺死修士的凡人了,說不定還能名留修真界仙史。”
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吃過東西了,看那位大人的態度,淵邪宗多半是凶多吉少,等報了家鄉被滅的仇,她也沒想著要繼續活下去。
若她真殺了這高海瑞,不管將來遭遇什麼樣的報復,她都不帶怕的。
她六歲就被抓到淵邪宗,自小見識了人間險惡,內心也早已被染成漆黑。
她最想看到的是淵邪宗的所有修士血流成河,甚至幻想了無數次他們的死亡方式。
但只有在夢裡她才能會化身元嬰超級大能,將這群修士的血肉一塊一塊的剝離開來,再煮熟了吞進肚子裡。
可惜,夢境的時間太短,現實中無能的自己和夢中理想的自己,永遠背道而馳。
這樣的世界不是她這種凡人適合生存的地方,若世界真有輪迴,就讓她下輩子當個強大的修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