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溫暖了……
“吶,惠了了,別在跟哥哥開這樣的玩笑好麼?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陌生的眼淚落在她的手上,隱忍著的一切漸漸快要崩潰一樣,他顫抖的說,“孩子與我都還在,別這樣好麼?怎麼能丟下我們一個人離開?拜託了惠子……”
呼喚不回來的靈魂,火化的身體,一切一切讓她的一切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看著靈位上的照片,兒子在一旁雙眼哭得腫腫的,兒子一直沒抬頭看他……
惠子走了,他的心空了,某處一直像空缺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一樣,無論怎麼填都填不滿,他心煩起來,那小孩子每晚都會哭,因為太煩,他漸漸買了一些菸酒,只有沉浸在那個世界裡心口處的痛才會減少一些。
呆在家裡開始過著頹廢的日子,兒子不要他,打從心裡一直怨懟著他,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在鬧脾氣雖然那傢伙一直在隱忍著眼淚,可還是無法剋制每夜都要哭的毛病。
他下顎的鬍鬚開始滋長,比賽的事暫時性全被暫停了下來。
沒有那個人的喜歡,他打網球……還有什麼意義……
兒子又趴在桌上哭得睡著了,剛喝完酒的他有點昏昏沉沉的走到他身邊,拿了一個毛毯給他蓋上,小傢伙似乎睡得有點不踏實,手動了動,一個眼熟的東西突然從他的懷裡落在了地上,他看到那個日記本時酒忽然醒了幾分。
——那是惠子的日記本,原來一直在這小傢伙這裡。
日記本被翻開了,是他們結婚後的日記……
X年X月X日,星期一,天氣晴。
越來越發現自己討厭網球了,討厭的比什麼都要討厭,那個即將成為哥哥一切的網球,哥哥最喜歡的網球,如果知道我那麼討厭網球,是不是我與他也走到了最邊緣了?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不管怎麼努力總遠都比不過網球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你愛惠子與愛網球真的是一樣麼?還是,惠子永遠都只能排在網球的後面……
惠子最討厭網球了,現在,就算是打網球的哥哥,也好像一併的開始討厭起來了……
惠子明明最喜歡哥哥的,最喜歡打網球的哥哥的,這都是怎麼了?
最近好像變得有些自私了,許多個夜晚我在等待哥哥的時候都會想,如果那個時候哥哥的手治療不好了,我們會不會更加幸福一點?
沒有網球的哥哥只有惠子了,會不會把惠子當成最重要的人來看呢?會麼?哥哥,如果是那樣,真的會麼?
他將那本日記抱在懷裡,頭垂低得低,悶聲的咆哮著,他的心裡她一直都是無人可替代,就算網球也不可以,為什麼有些話一直沒有對她說,只是一味的知道她永遠會在他身邊所以根本沒在意,他一直都不知道……原來惠子最近很不開心……
為什麼……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出來,說她討厭網球的原因,說她最近一直不開心,只要是她說的他一直都在聽—直都在聽的……
為什麼就算不高興也要在他面前強裝歡笑,這樣……他又怎麼知道她想什麼?
為什麼只是把這些事寫在日記裡,而不是寫給他……
那種從來不主動去聽她心聲的悔恨一點點佔據著他,如果早一點發現她的不對勁,如果工作少一點好好的照顧她,她也就不會走得那麼早……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這段婚姻一下都沒有好好的處理,一切他都當作了理所當然,惠子再堅持,也只是女人——
他捂著胸口,胸口很疼很疼,撕心裂肺般的疼……
惠子……惠子……
…………
他猛然從趴的地方坐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好像做惡夢了,手冢國光手從心口上放了下來,剛剛那處很疼,疼的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