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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不想和李氏對著幹,便屈膝道:“既是存了害人之心,妾身從此是不敢用了。不如讓她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妾身愚拙,不敢冒昧處置。”

李氏正好走進來,聞言步子一滯:“喲,大晚上哭天喊地的~!出了什麼大事兒了,一個個這般嚴肅?”

笑笑著凝了鸞枝一眼,心中卻把冷意掖藏……呵,當真要恭喜老太太選了個好孫媳,那桂婆子是最奸最詐的,沒想到還是被她弄倒。

老太太悶著菸斗,語氣少見的陰涼:“殺人呢……你房裡派出來的奴才,你說是什麼事兒?”

李氏面色一沉,她尚且不知玉娥肚子裡的骨肉與沈家無關,因聽出老太太話中的深意,不免忿忿地瞪了桂婆子一眼——個死婆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便道:“母親這話倒把媳婦冤枉了,玉娥雖沒過門,終究肚子裡懷的是硯青的骨肉,媳婦也當她是自個閨女的……原還想過來問問,明天上香要不要也給玉娥備一輛馬車呢,既是碰到這狗奴才犯事,那便割掉她一截舌頭,把她趕出宅子罷。也省得她日後再給我們大房丟人!”

“啊!…夫、夫人……夫人您不可能過河拆……”桂婆子哪裡想到李氏竟會對自己下此狠手,連忙爬過去抱住老太太的大腿,要把事實說出。

老太太暫時還不想與李氏翻臉,暗暗使了一個眼色,林嬤嬤便一團毛巾堵住了桂婆子的嘴巴,著人把她拖出去了。

“啊——”院子裡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舌頭截斷,血色劃破暗夜的寧靜,那情形萋萋可怖。

鸞枝不由打了個冷顫……第一回間接沾染血腥,這本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老太太意味深長地磕了磕菸斗:“我們沈家…,不養那吃裡扒外的毒婦。日後誰膽敢再在子嗣上作祟,不論是誰,別怪我老太太不輕饒她!”

震懾的嗓音,說得徐緩,卻字字掖透人骨髓。她已步入年老輝煌,有資格把自己曾經的作為淡化,這會兒開始關心起子嗣來了。

李氏心中不爽,找了藉口告辭。

院子裡的淒厲嚎叫還在繼續,玉娥渾身哆嗦,忽而看看面前七竅流血的死貓,忽而看看明暗不清的暗夜,終於明白在這個深宅大院裡,自己已然尋不到半分的保護。倘若誰想讓她死,只一口水的功夫就能夠讓她一命嗚呼。

神經錯亂間崩潰,趴著跪著磕著:“二奶奶救我……是我嫉妒成魔!那孩子不是、不是沈公子的……我也不要再在這個鬼宅裡多呆一日了!沈公子是你的,求求您,求求您送我回家!…”

嘆一聲榮華富貴再美,等到將死,方明白它終究不及性命寶貴。

(2)

大年初七天寶寺上香,早早的,沈家老宅門前便轎子馬車一溜兒排滿。每年的春節、清明與重陽,總是寶德縣最鮮豔的時候,就好似一場選美,那些從老宅裡出來的女人,臉兒是白的,唇兒是紅的,衣裳花枝招展,動作呢,卻是懶的。味道與外頭的女人全然不同,總是惹來縣民們好奇觀看。

大門口圍著滿滿的看客,丫鬟們穿著一色的衣裳,扶著各自的姨娘奶奶們挨個跨出大門。雍容上塗脂打粉,挺著背兒、翹著臀兒,沒有風,便把一整條街兒都燻醉了。沈家老太太挑女人最為苛刻,八字不和的不要、生得不好的不要,旦能進去伺候的,都是數得過來的美人兒。

鸞枝年紀最小,走在最後面。穿一件若草色的小窄襖,梅染的摺子長裙,繡花鞋兒往門檻上一跨,只稍頭一抬,看客們便把她的身份猜出來——

“快看,這位聽說就是南邊新買來衝煞的女人了……嘖,瞧她一對胸脯和屁股,那癱子二爺真真有豔福!”

淌著口水,只把鸞枝從上到下打量。

旁的一位婆娘叱到:“癱子怎麼了,這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