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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成親前一日

成親的前一天,我告了假,按大人的意思,告假七日,俸祿大人會加倍補償給我,心裡還有一絲小竊喜,但隨之便被我的理智沖淡了,大人無論加幾倍給我,那可都是我們家裡的銀子。

明日,我便要成為陸繹的夫人、陸府的當家主母了。這樣一個新身份,我多少有些忐忑。我只憧憬能夠與大人在一起的朝朝暮暮,對陸府的當家主母卻心懷敬畏,我不知能否做到如已故的婆婆那般持家有道,我更沒有婆婆那般賢淑端莊的性子,我開始惴惴不安。

今日一大早,我早早醒來,和娘、姨打了招呼,一個人徑直來到了西山。夏家昭雪後,因種種原因,我沒有認祖歸宗,可這改變不了我是夏家血脈的事實,我雙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對祖父,對爹孃,“夏兒要出嫁了!”我久久地跪著不肯起身,淚打溼了我的前襟。

直到東方破曉,太陽緩緩升起,我才擦了淚,緩緩站起身,“從此,我會與陸繹牽伴一生,請祖父、爹和娘放心!”

回到家的時候,家中擠滿了人,娘、姨和上官姐姐張羅著招待大家。左右鄰居聽說我這個街頭霸王、他們眼中的一個老姑娘要出嫁了,都是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其實從小到大,我只是不想無緣無故受欺辱,曾經“欺負”我的和我“回報以拳腳”的小夥伴早就成了朋友,只是他們皆已娶親或已嫁人。如今見他們紛紛來到家裡,一聲聲發自內心的恭喜,倒讓我不斷地陷入幼時的記憶裡。

上官姐姐見我回來,怕大家揪著我問東問西,便將杭兒推到我懷裡,將我們關進了我的閨房,又塞進了一堆好吃的,以防杭兒吵著出去。於是,我難得清靜下來,一邊逗弄著杭兒,一邊在想,不知大人現下在幹嘛?

府裡已是熱鬧非凡。丐叔早已張羅著寫了信,陸家的親戚在我成親前幾日便已紛紛到來,而我除了陪他們喝酒聊天,卻不知還要做些什麼,吳媽和忠伯張羅著一切。

今日下朝後,我便來到了祠堂,虔誠地跪下,向陸家祖先,向爹和娘叩拜,我想念爹,想念娘,如果他們還在,看到今夏進了門兒,該會多開心!

皇上準我五日假,從今日起算,我暗自慶幸,雖然我想時時刻刻陪伴在今夏身邊。首輔徐敬在下朝時故意走慢了些,對我道喜,我自是以禮回敬之,其它大臣亦是紛紛道賀,我是錦衣衛,更是錦衣衛都指揮使,我將他們送的賀禮如數退還,並附謝函一封,他們心中自是清楚,便也不會在我成親之日彼此給予難堪,更重要的是皇上會更加放心。

明日,我便要將心愛的姑娘娶進門兒,從此我將與她相依相伴,共度一生。我的今夏,此時此刻,我有多想念你,你可知道?

夜幕降臨時,家裡逐漸安靜下來。杭兒困得早已支撐不住,上官姐姐便抱了回去,臨走時對我再三叮囑,“今晚定要睡好,明日可有得累,”

娘和姨一直忙碌著,我卻分明看到娘偷偷抹了幾次眼淚,我知道娘定是捨不得我了。我不敢看向娘,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也偷偷看見姨用黃紙寫了信,信封上寫著林荷親啟,姨悄悄去了後院的十字路口燒了紙錢,我知道她是去告訴孃親,夏兒要出嫁了,夏兒很好,讓孃親放心、安心!我實在忍不住,躲進自己的房間裡,抱著被子無聲地哭泣。

姨來到我的房間,撫著我的後背,輕聲說道,“夏兒,明日便要出嫁了,你去陪陪你娘,她心疼你呢,”

我點了點頭,爬起來,抹乾了眼淚,撲進姨的懷裡,久久地摟抱著姨不肯撒手,眼淚再一次流下來。

姨取笑我道,“傻孩子,哭腫了眼睛,明日還怎做美美的新娘了?讓新娘子這般模樣出嫁,難道你想讓陸繹來我們這裡興師問罪啊?”

我破涕為笑,姨將我著意打扮了一番,才將我推到孃的身邊。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