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正當陸繹和袁今夏在尋找聲音從何處發出之時,眼前突然一亮,兩人竟然身置戲園之內,臺下滿滿的看客,臺上一個伶人在唱,唱腔優美圓潤,身段曼妙多姿,蕩人心魄,令人陶醉。臺下看客不時地叫好,小二拎著茶壺不停地添水,可竟無一人在意多了他們兩個人,也似無人看見他們二人一般。
袁今夏恐慌之極,“大,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是不是遇見鬼了?難道謝宵說的是真的?”
陸繹向來不信鬼邪之說,便出聲制止袁今夏,“安靜點,看戲,”陸繹一雙劍眉盯著臺上的伶人,腦海中卻迅速思考著,此時情景,也讓他備感疑惑。
袁今夏見陸繹異常沉著,便也漸漸安靜下來,仔細聽著,這唱腔屬實讓人著迷,自言自語道,“難道這就是《第一香》?她就是雲遮月?”話音剛落,那臺上唱戲的伶人突然倒地。臺下一片譁然,有人衝上戲臺,大叫著,“雲老闆?雲老闆?”那伶人並無應聲。
袁今夏出於一個捕快的職責反應,只是愣了片刻,便也衝上臺,蹲下身去察看,將手放在那伶人鼻下一探,已無呼吸,再去推動那伶人身體,也無反應,“大,大人,他好像……”話還沒說完,袁今夏突然瞧見自己雙手沾滿了鮮血,嚇得驚呼一聲,癱坐地上,“大人,他死了?”
陸繹走上前,冷靜地說道,“如果他是雲遮月,那麼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什麼?不可能啊,大人,您看,我手上還有血……咦?血呢?”袁今夏本想伸手給陸繹看,卻發現手上的鮮血突然沒了,再看向四周,那些看客突然消失了,整個戲園子又變成了來時般模樣,到處是蛛絲飄搖,灰塵覆蓋,“這……這是怎麼回事?”
即便陸繹再沉著冷靜,對此等怪異之事也是頗為不解。
袁今夏站起來,帶著哭腔喊道,“大人,我們真撞見鬼了!”
陸繹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又見袁今夏已嚇得花容失色,內心的恐懼想是已到了極點,便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說罷拉了袁今夏的手腕便向外走。
兩人剛走出戲園,便覺渾身發冷,眼前竟已被一片茫茫白雪覆蓋,風呼呼地從耳邊滑過,似有千軍萬馬在咆哮一般,霎時無數雪花飄落,放眼望去,這漫天銀色,卻唯獨只有一模枯樹立在眼前,“這?這怎麼還下雪了?大人,我們這是在哪啊?”
袁今夏已無法控制自己,內心慌亂到極點,嘴裡不停地說道,“這是哪啊?大人,我們在哪啊?”小小的身軀縮成一團,緊緊貼在陸繹身後,眼睛恐懼地向四下看著。
陸繹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著。袁今夏又怕又累,嘴裡一直不停地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大人,現下正是六月,這裡又是江南,怎的會下雪?難不成那雲遮月是被人所害,死得冤屈,故而這是上天在向我們示意?”
陸繹剛要回應,袁今夏腳下似被什麼絆了一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不由自主抓住了陸繹衣袖,手碰到陸繹的手,雖然漫天飛雪,陸繹的手卻仍舊溫暖之極,袁今夏一時反應過來,抬頭看向陸繹,“大人,卑職不是故意的,多有得罪,”說罷忙將手鬆開,彎腰大口喘著粗氣。
陸繹扭頭,見袁今夏一副委委屈屈地模樣,突然一陣心疼,便伸手拉住了袁今夏的手腕,手上稍稍用力握了兩下。袁今夏一愣,抬頭看向陸繹,陸繹卻道,“連路都走不好,還能幹什麼?”
袁今夏看著陸繹,那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又深情,似乎又帶著些許……袁今夏不敢想下去,可她從陸繹的眼中分明讀懂了,不覺心中一暖,心中的恐懼也隨之消失了大半。
陸繹見袁今夏冷得瑟瑟發抖,一張小臉已沒了顏色,腳下也是磕磕絆絆,便牽著袁今夏的手,將腳步放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