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我去祠堂就好了。”步天音說著就要向外走去,忽然轉頭對張子羽道:“四叔,今天就算一天一夜了好不?”
張子羽見她這般俏皮,心頭那股陌生的怒火總算褪去。他踢了腳獲得自由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大笑的步天風,呵斥道:“笑什麼笑,還不回去睡覺!”
那一腳並不重,幾乎是擦著步天風的衣角,步天風見狀,給了步天音一個眼色,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奔向自己的談藪樓。步天音也要移步去祠堂,卻被張子羽拉住了袖子,他面色的溫和之色一如從前,笑道:“你爹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你孃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她可以說不想嗎?步天音幽幽一嘆,卻聽張子羽說道:“今天是禁閉的第一天,四叔陪你說說話吧。”
他示意她坐下,又讓雨琦進來收拾了滿地的殘碎,步天音見雨琦利落的收拾完,忽然對她說道:“你先去弟弟那裡湊合一宿吧!”
雨琦猛地抖了抖身子,她幾乎就要哭了,哀求的目光望向她:“小姐,我可以去下人房,不去二少爺那裡嗎?”
步天音失笑,倒是忘了弟弟那個惹禍精下人勿近的,她默許,又對外面的南織說道:“你也跟她去休息吧,四叔在這不會有事的。”
南織淡淡應了聲,隨雨琦下去。張子羽忽然面露驚色,神色微妙的瞧了眼南織,他心下大駭,自己方才滿心想的都是天音跟雲長歌,竟然忘了她。她會不會已經將他說的話聽進耳去?雨琦在外面是決計聽不到的,她就難說了!
步天音眼觀鼻,鼻觀心,知道他這疑心病又犯了,道:“南織只會說該說的話,四叔放心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一方面,另外我給南織下了毒藥,我騙她說天底下只有我能解,她自然凡事聽我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一個江湖俠女還是很懂分寸的!”
“你給她下了藥?你哪來的毒藥?”張子羽問道。
“以前吃藥剩下的藥丸子,我騙她說是最毒的藥,她就信了。”
張子羽一聲冷笑:“我都不信,你覺得她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人會信麼?”
步天音道:“四叔,你這樣總懷疑人,身邊可信之人會越來越少的……”
張子羽斬釘截鐵道:“我本就誰也不信。”
“……”
好吧,這點步天音是十分相信的,他懷疑過她的不是麼。這個人,她雖然不知道他留在步家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但爹信任他卻是真的,所以,過去的步天音從來都是信任並依賴他……
步天音見他眼中似乎有殺氣掠過,又使小性子一般說道:“南織深得我意,如果她有事,我就再也不要保鏢了,誰要殺我就殺了我算了!”
終於,兩廂對視了半晌,張子羽敗下陣來,無奈的一笑,道:“好,我不動她就是了,你這性子啊,跟你娘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長夜未央,秉燭夜談。
半生心事。那個人縱使永遠無法聽到,可她的女兒卻真真切切的將每一個字聽進了耳中。
破陣曲 第三十九章 太子駕到
翌日,花語嫣在學堂外等候,大概和昨天差不多的時辰,雲長歌信步而來。修長的身形穿過長廊,白衣墨髮,隱染流光。他在那裡,好像天地都失了顏色,一切都成了幻影。
花語嫣迎上去,笑道:“長歌,我今日忘記帶琴了,可以跟你共用嗎?”
雲長歌抬眸看向她,笑意未達眼底。“長歌擔心那位步家小姐不帶琴,故帶了兩尾琴來。雲楚,去車裡將另一尾琴取出來給公主用。”
他說完,越過花語嫣走了進去。
雲楚將他的琴送進去之後,又出去取來了另一尾琴。花語嫣一手撫上那琴絃,似乎覺得那琴絃還帶有云長歌的溫度,這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