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垂涎,“子默,我要吃那個。”我指指那個棉花糖攤子。
我喜歡那種大大軟軟、一團一團十分不真實的感覺。
他好脾氣地微笑,“好好好,我去買。”在買東西方面,他一向很大男子主義。
一買買了兩個。我手上拿了一個,邊走邊吃,嗯,棉花糖的味道就是好。他不吃,淺淺地笑著,幫我拿著另外一個。
又到了一個街口。路邊聚了很多人。
我一向生性好奇愛湊熱鬧,於是將棉花糖往子默手中隨便一塞,不顧他在後面連聲阻攔,飛奔向前,撥開人群一看,咦,賣烏龜的。呵呵,我喜歡。一摸,錢包沒帶。
我朝緊緊跟過來的子默看了一眼。
他笑著嘆氣:“買吧。”然後看看自己兩隻被佔住的手,“錢包在右邊口袋裡,自己拿。”
我掏出錢包付了錢,歡天喜地抱著那隻小小的缸和缸中那隻懶洋洋的烏龜。
剛想把錢包塞回他兜裡,心中突然一動,把缸抱到一邊手臂,有點費力地翻開裡面夾層,摸索一下,咦,硬硬的一小片,拿出來一看——一張照片。
一張顯然是從更大尺寸照片上剪下來的照片。
因為上面幾乎就是一張臉,頭髮飛揚、笑得傻乎乎有點張牙舞爪的臉。
那是我的臉,但是應該是剛上高中那會兒,因為那時候,我的頭髮是短的。
那張照片顯然被儲存得很好,因為還過了塑。
我呆了呆。我看著他,他臉色潮紅。那神情,像一個小偷被現場捉拿。
我把錢包放回去,思索了一下,“子默,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我百思不得其解,照片上的人顯然是我,但是他是如何得到的?
他神情忸怩了一下,不答,頭扭向另一邊。
想糊弄我,門都沒有。
他頭轉向東,我也跟向東;轉向西,嘿嘿,我就跟向西。如此往復幾次,他實在無奈,“好吧,我招。”
我滿意地笑,嗯,早該如此。態度決定一切。
他低頭,踢踢路邊的石頭,“幫沙沙補課,從她書裡揀到的。”
我突然想起來了。高中三年,我們班級活動的次數屈指可數,好不容易去了趟千島湖,沙沙和我不要命地拍了一大堆照片,洗出來之後兩人又都不滿意,就堆在書架上,看書沒書籤的時候,隨手就去抽一張暫代,然後夾在書裡,發現已然不知流落何方的時候,就再去抽一張。
我和沙沙一向都這麼不拘小節。
那張照片,應該就是沙沙丟失的書籤之一。
不過,被他揀到,這種機率,哼哼,應該比被雷擊中還要小。根據合理推斷,應該是某人趁人不備悄悄偷的。看他現在又紅又白的臉色就知道了。
我的心中,剎那柔軟。
於是一秒鐘之後,我得了失憶症,“子默,幫我抱一下烏龜,快點快點,我肚子餓了,要繼續吃棉花糖。”
吃棉花糖能填飽肚子?才怪。
不是沒發現有人鬆了一口氣。
即便在這麼幸福的時刻,我也很快發現,子默很少、很少、很少提到他的家庭。
我只是從他的隻字片言中,知道他家原本在T省,初一的時候和母親一起搬到杭州,和一向疼愛他的姨父姨母生活。他們並無子嗣,視子默如同己出、關愛有加。
後來高一時,母親因病去世,他的全部世界全部依靠,就是他的姨父母。
再後來,姨夫心疼因喪母而心情抑鬱的子默,聯絡昔日老同學,將子默轉到了這裡的揚風中學,希望新的環境會給他帶來多一些快樂。
怪不得他總是一副鬱鬱不樂、沉默寡言的樣子。他很少跟別人交往,路上看到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