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的生意還算不錯,夥計與靳以鵬都忙的團團轉,無暇分——身來接待聶震主僕,他帶著聶小肥徑往後堂而去。待到靳以鵬忙完前堂生意,到得後堂之時,恰見聶震手裡捏著薄薄兩頁寫滿字跡的紙,朝他揚了揚。
靳以鵬上前去接了,認得是秦苒的筆跡,其中一份卻是代替他而寫。
“這是……誰寫的家書?”聶震本來已將紙上所述看清,見得落款,便猜想是秦苒所寫,只是那字跡無半分柔媚之意,頗見風骨,信中數語,不過言京中風物,算得上是一封標準的報平安的家書。
“這是秦妹妹所寫。”靳以鵬將信折了折收進懷裡,又朝著聶震請求:“今日還要求少幫主一事,我想在店裡預支二十兩銀子,不知可否?”
靳以鵬出手便輸了八千兩銀子,聶震並非疑人不用,只是知道他家境富裕,想來對茶莊贏利也不至於紅了眼。
用著這樣的掌櫃帳房,說起來還是他佔了便宜。
“只是不知,你要這二十兩銀子何用?據我所知,靳副壇主向來是耙錢的一把好手。”
靳以鵬面上微見侷促,“秦苒家境困難,她今日寄家書,手頭不寬裕,我想著借她之名往秦家捎些銀子回去。”
聶震心頭疑團得解,“我道是秦姑娘愛財,原來是家中需要。你在帳房支取二十兩便可。”他想到秦苒對金三千那細心照顧的模樣,暗中想到,不怪如此。若是能釣得金三千這樣金龜婿,想來便能一勞永逸的解去了秦家困境罷?
他原還防著秦苒別有用心的接近金三千,萬一撞破了什麼,還要他費心思掩蓋。現下得知她不過是為著銀財,反倒放下心來。
靳以鵬掌管這家茶莊,帳房之事亦是由他料理,聶震此話可謂貼心信任,他心中高興,便忍不住連家常瑣事也拿來嘮叨。
“秦家只有父女二人。秦伯伯久不能行,這麼多年來家中開銷皆是秦苒所掙,只是離著三千金還差的太多……她性子倔,有時候言語間萬一得罪了少幫主,還請您大人大量,休要同她一般見識……”
今日早晨的時候,天尚晴好,只是到了傍晚,聶震與聶小肥往住處走的時候,卻是風急雨驟,潑面而來。聶震肩寬腿長,體形高大,疾行起來,聶小肥只有一路小跑的份了。
近得大相國寺,他不由便往前門而去,見得瓢潑大雨將寺門前搭起來的攤子都迫回,他遂又往回轉,臨到小院,遠遠見得一個在雨中推著推車的身影,行動遲緩,也不知怎的,許是聽了靳以鵬這一下午的嘮叨,他心中忽爾軟了一下,朝身後跑的跌跌撞撞的聶小肥吼一嗓子:“還不趕快前去幫秦姑娘一把。”
聶小肥此刻追著他都吃力,哪有力氣幫秦苒?不過主子發話,做奴才的哪怕是做樣子,也要心甘情願一些。他張口應聲,灌了一嘴巴雨水,撥腳要追,哪裡及得上聶震的腳力。不及他跟上來,聶震早已大步而去,到得秦苒近前,伸手便將那小推車搶了過來,推著朝前而去。
秦苒正冒雨推車而行,驟然而起的變故倒讓她傻愣在了原地,展眼聶震已經行了四五步,回頭一瞧她這傻模樣,被雨水將身上打溼,又顯出玲瓏曲線來,他不覺將目光移往他處,在雨地裡大吼一聲:“還不快走,傻愣著幹嘛?”徑自往前去了。
……這個難道算是聶大少對前些日子冒犯的歉意?
秦苒擦著發上水珠,百思不得其解。
縱然此刻身在房裡,又換了乾淨衣衫,但方才在雨裡的一幕,她越發想不明白了。
聶震的房裡,年輕的男子光裸體著上身,將半個身子都埋進了床鋪裡,由得聶小肥拭他發上雨水。
“……原是我將她想的不堪了,只當她是為著小金的診金而主動貼上來……原來是一片純孝之心,為著她父親的腿疾,才百般巴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