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衣衫脫下,走過去將白秋整個裹起來,揣進胸口。
&ldo;嗷嗚……&rdo;
白秋先前沒意識到奉玉的動作,輕輕叫了一聲。奉玉的外衫上還帶著他身上的神君氣息和溫暖的體溫,她當初被奉玉渡過氣後,身上便沾了點他的氣,亦對奉玉身上的仙氣愈發熟悉親暱,被這樣一裹,便如同被他擁在懷裡抱住一般。白秋周身一暖,掙了兩下,將腦袋掙扎出來後,便忍不住放軟身子,眯起眼睛不再動了,反而乖巧地湊過去蹭蹭他。
奉玉道:&ldo;今日我們便先回去吧,天色這麼晚,你平日裡早該睡了。你先在我懷中睡會兒,我抱你回去,明早醒來,便該是在家裡了。&rdo;
白秋懂他的意思,但穿著奉玉的外衫還被這般像哄小孩子似的哄,她終究不好意思,正要說她毛毛厚著呢,用尾巴裹一裹就行了,好將衣服還給奉玉……可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奉玉已將衣服往她身上蓋了蓋,放軟動作拍拍她的背,哄道:&ldo;睡吧,晚安。&rdo;
說著,他將白秋的尾巴亦往外衫中放了放,將她整個裹好。白秋連著兩日奔波,本已疲憊,今日早已過了睡覺時間,的確是因齊風仙君之事未了才強撐,被奉玉的聲音這麼哄,又被包裹於他的體溫和仙氣中,白秋眼皮竟真的重了起來,試著撐了兩下就掙不開了,她往奉玉的方向一歪,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奉玉將她在懷中抱緊,又往秦澈所在之處望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神君之氣強盛,且他與奉玉的確淵源更深,秦澈似是有所感,果真抬眸望奉玉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過的確只是看了一眼罷了,兩人隔著空氣對望一瞬,秦澈便重新低下頭,執筆飛快地在文書上書寫,近乎筆落文成,不必思索。
他右手寫著,左手卻還握拳掩著嘴,靜謐的一室空幽中,唯有他孤寂的咳嗽聲。
奉玉一頓,抱著白秋飛快地騰風而去,不久消失在夜色中。
奉玉離開,秦澈卻還獨自留在室中。
他白日已經睡過,以他近日的失眠之症,自是不必再睡。說來也怪,他白日裡那一瞬間安心安神,就像是幻覺一般,不過持續那短短片刻就不再有,一切恢復如初。
他仍舊是獨自一人。
窗外天邊一輪孤月,猶如黑布銀刀。
這一年長安花依舊,卻再不會有人與他徹夜談軍中事,談復國境收邊城,在東方初明時對弈一局棋。
窗邊也再沒有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笑著執筆與他說天下論古今,神采飛揚地與他講如何利民助民。
如今天下大定,長安已是盛世,可他的盛世卻已消失,不復再來。絕望以後,本以為會再有一絲明曦,卻不想天邊還未亮起,伊人已逝,光明遂滅,終究陷入黑暗。
年華將逝,燈下卻終只有一人獨影。
胸中劇烈不痛,一口悶氣不知從何處湧來,秦澈猛地抬袖,用力咳嗽一聲,再低頭,袖上已是鮮紅一片。
奇怪的是,見此,他心中居然全無波動,一片平靜。
文之是血盡而死,死前,想必眼中所見,也便是如此。
秦澈頓了頓,未管袖上鮮血,只繼續持筆將剩下的句子寫完,等最後一句落成。他見窗外晨光微亮,便起身到屋內換了乾淨朝服,帶上東西,按部就班地往宮內走去。
又是一日。
待早朝結束後,他有事要單獨奏給聖上,便留下來,將物件呈上,該說的都說好後,他低眉垂目地直著腰行了一禮,便要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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