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大動干戈呢?再說了,日本人做的事,與我不相干,確實不相干啊。”
張萬太陰陰地笑道:“那些狗屁日本人,連中國話總不懂,他倷怎呃曉得范家有發繡寶貝的?你是翻譯官,與你不相干,與我相干啊?”
兩邊的人一用勁,浦和扭在後頭的膀臂提溜上去。浦和疼痛難忍,死聲奈氣地叫喚起來。
張萬太呲牙咧嘴地說:“你別以為跟著日本人,可以狐假虎威,什哩時辰你的小命總提溜在我倷手上,你說給我聽聽,日本人怎呃曉得發繡的?”
浦和躬著腰,低著頭喘氣,不吭一聲。
張萬太發出狠話:“今朝你不說,過不了這一關,我叫人把你大卸八塊,撂到玉帶河裡去喂王八,還沒得人敢為你去撈屍首!”
張萬太旁邊的人,舉起手裡的匕首,在浦和眼前晃動著,刀刃上游走著一絲白光,象是西斜的月亮從烏雲中洩出的一縷清輝。
浦和瞪大了焦懼的眼睛,哆嗦起來,他曉得,這個張萬太,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出,他囁嚅著:“我說,我說——”
張萬太手一揮,兩側的人撂下浦和,躬著身子,竄到船頭去了。
幫船拱棚裡,張萬太點著頭,壞笑道:“想不到二太太那個樣子,還有這些邋遢事。”他又追問:“現在你曉得范家的發繡在哪塊藏著嗎?”
浦和搖著頭說:“不曉得,真不曉得,二太太也不曉得。”
張萬太拍拍他的肩頭,說:“你想想辦法,讓日本人放了隋子怡,我倷兩清,不然的話,路上不遇橋上遇,說不準哪天子,你的小命還要上西天。” 。。
《繡禪》第三章(6)
浦和象雞啄米般地點頭作揖,說:“我想辦法,我一定想辦法。”
沒等到浦和去想辦法,東街縣衙門日本隊部裡,隋子怡已經橫屍在一片血跡中。
坂垣帶回隋子怡,收拾定當,換了一身和服,擺開桌子,叫人去茶館炒來幾個菜,吩咐手下:“把花姑娘帶出來喝酒。”發繡雖然沒有如願找到,但帶回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放鬆放鬆也好。
隋子怡被帶上來,屋簷下一盞桔黃燈泡,在小風中搖曳著,照著她仙人般的容顏。坂垣痴望著隋子怡,半天才回過神。
兩個衛兵訕笑著,退身出去,坂垣站起身,嘰嘰咕咕地叫隋子怡入座。
隋子怡撣撣木椅上的灰塵,坐下身子,說:“坂垣隊長,發繡本是私人藏品,人家已經賣去蘇州,現在還不曉得輾轉何方,你倷把一個賣藝的戲子,抓來有什哩用呢?”
坂垣似懂非懂地搖頭:“有用的有用——”他又指指房梁,:“這個是上面的意思——先喝酒,壓驚。”
隋子怡也搖著頭說:“我不會喝酒,從來不喝。”
坂垣嘿嘿一笑,說:“中國有句老話,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賭錢,今天的一起喝。”說著,起身舉杯,碰著隋子怡面前的酒盅:“幹!”仰起頭,先喝下去。
隋子怡沒有動,望著這仁丹鬍子的日本軍人,想想也蹊蹺,自家在家裡蹲不住,千里迢迢,跑到人家家裡撂炸彈,找發繡,這是哪塊的道理呃?
坂垣見隋子怡楞怔著,又斟滿酒盅,走到隋子怡面前,說:“我兩盅,你一盅,幹,幹——”又仰頭咕咚喝下去。
隋子怡還是不動,坂垣的頭搖得象個撥浪鼓:“不喝酒,戲子,唱戲——”
隋子怡抬起頭,說:“你放了我,等怡明大戲院修好,我唱給你聽。”
坂垣哈哈大笑,伸手托起隋子怡的下巴,色迷迷地說:“現在——現在,你唱,我喝——”
隋子怡漲紅了臉,打掉坂垣的手。這時辰,她哪有心情為這個日本人唱曲兒。坂垣見面前的美人粉面紅漲,俏麗動人,按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