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整個故事的蘇淺瓔沉默了。

怪不得玉初之前不肯告訴她真相。

歷來宮中醜陋骯髒，這種事屢見不鮮，然而鳳昭華何其無辜，好容易脫離冷宮那個噩夢卻仍舊做了人家的棋子。一個，死人的棋子。

&ldo;這些事，你是如何調查清楚的？還有，鳳穆知道嗎？&rdo;

&ldo;不知道。&rdo;

玉初沉靜道：&ldo;不得不說，老皇帝很有先見之明，他擔心鳳穆那一天沉不住氣以此威脅鳳之彥，兩人魚死破。而那時局勢如此緊張，沒了鳳之彥制衡，鳳穆只會淪為別人的傀儡。所以，並未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鳳穆，只透露了一些暗示性的東西，並且將這個秘密告訴了自己的心腹。不過先帝不知道的是，鳳昭華的母親，在冷宮裡留下了證據。鳳昭華真正的生辰八字。&rdo;

蘇淺瓔腦海中電光一閃。

&ldo;哥哥之前和九公主在冷宮私會，目的就是尋找證據？&rdo;

&ldo;嗯。&rdo;

玉初中肯評價道：&ldo;你哥哥若是身在皇室，也會是個玩弄權術的高手。&rdo;

蘇淺瓔不置可否。

&ldo;我一直覺得鳳之彥對鳳昭華的態度太不同尋常，所以暗中派人調查。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找到了當初老皇帝留下的那個心腹，從他手中得到當年內務府記載妃嬪侍寢的檔案。再結合你哥哥找到的鳳昭華母親留下的血書，足夠證明鳳昭華的身世。&rdo;

&ldo;所以，鳳穆是以退為進。&rdo;

蘇淺瓔接過話，&ldo;登基大典那日，就是真相大白之時，也就是鳳之彥和昭華噩夢的開始。&rdo;

玉初沒接話，眼神隱有擔心。

&ldo;夭夭，你可怪我？&rdo;

蘇淺瓔看著他眼中那一絲小心翼翼和不確定，心中一動，搖搖頭。

&ldo;皇權詭譎，政治交鋒，我雖從不願插手，卻也知曉這其中的黑暗。你生來便是皇親貴族，你註定一生無法拋卻那些東西。國與國之間各有立場，今日你不算計他人，就會被旁人算計。我雖同情昭華的身世，更明白現實的殘忍。這世上，有幾個人一聲順遂風平浪靜？身在皇家，稱受得了這份榮耀，自然也要承受得起旁人不能承受之痛。&rdo;

就像玉初和寧曄，他們今日光鮮亮麗的背後，是多少血淚換來的，常人不得而知。

她靠在玉初懷裡，微微閉上眼睛。

&ldo;阿初，我只慶幸，承受這一切的人，不是你。所幸，你沒有面臨那樣的骯髒和醜陋。&rdo;

玉初身形一僵，眼底劃過一瞬的黝黯和疼痛，隨即消失無蹤。

蘇淺瓔並未曾發現，所以當她知曉他曾有過那般慘痛的過去的時候，痛得撕心裂肺，肝膽俱裂。

十月二十八夜，女帝繼位的頭一晚。

鳳之彥看著穿著鳳袍美艷逼人的鳳昭華，眼神欣慰。

&ldo;你的母親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你有今日，必定會含笑九泉。&rdo;

鳳昭華只是從容微笑。

&ldo;我有今日，都考皇叔扶持。&rdo;

鳳之彥看著她溫婉的眉目，神情微微恍惚。

&ldo;你與你的母親，長得很像。&rdo;

&ldo;皇叔還記得我母親的樣子？&rdo;

鳳昭華眼神掠過一抹異樣。

鳳之彥嗯了聲。

那是他少年之時犯的一個錯誤，當時他年少輕狂，酒醉汙了那女子的清白，害她被打入冷宮。然而那個時候的他，沒有勇氣去承擔自己犯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