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中,莫名就讓人覺得悲傷。
無人指揮,場面自然而然就靜了下來,再沒有一個人開口,廣闊天地裡只有那陶壎聲和大自然的聲響。
所有的聲音都很近,又似乎都很遠,就像記憶。
不知道為什麼,鹿野忽然就又想起了自己的來處。
那個燈紅酒綠處處快節奏的時代,那個鐫刻在她腦海裡卻似乎已經回不去的地方。
就像這樂聲,似近還遠,漸漸消散在風裡。
樂聲消散,隱約的人聲響起。
沒有歌詞,只是簡單的哼唱,重複著方才樂器吹奏過一次的曲調。
但清透乾淨似乎直達人心靈的嗓音,猛然便叫鹿野忍不住閉上眼。
眼眶狠狠酸了一酸。
不能哭,不能哭!這麼多人呢!她可是村長,怎麼能帶頭哭呢!
鹿野竭力想控制住自己,告訴自己現在是要在人前保持形象的時候,但是——
“嗚嗚——”
糟了,哭出來了!
鹿野自暴自棄地睜開眼,突然發現不對。
咦,她沒哭啊!
“嗚嗚嗚……!”
更大聲的哭聲響起。
而且不止一個。
鹿野眼神麻麻地掃過去,哦豁——
離她最近的傅儀斐哭地臉紅脖子粗。
“娘,我想家,想爹了……”
小胖子嚶嚶哭著,晃動著壯碩的身軀,肥花帶雨地朝他娘跑去。
“不哭……傅儀琤,不許哭……嗚嗚……”
傅儀琤一邊用力吸氣,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一點不妨礙眼淚咕嚕嚕往下掉。
像傅儀琤這樣的人佔多數。
尤其是傅家人。
尤其是那些上了些年紀的傅家老人。
鹿野看到那位傅家老祖宗滿是褶皺的眼眶盈滿了淚。
雖然很好聽,好聽到她都差點哭了——但威力至於這麼大嗎?
鹿野撓撓頭,不大理解。
然後看向身邊的罪魁禍首。
——讓你活躍氣氛沒讓你把大家都弄哭啊!
傅霜知收起陶壎,眼眸抬起。
沒有看鹿野,卻用只鹿野聽到的聲音道:
“此曲名《梓里》,往日傅家年節,父親常命伶人演奏此曲,是為讓傅家子弟謹守本心,不忘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