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蕭沉淵身子還未好就堅持要進京,人家雖然病得奄奄一息但手下精兵文士都不缺,他無論文武都爭不過對方,只得放行。結果對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屬下跪在他院子裡請他上京,颳風下雨、掃帚火棍都趕不走,弄得他吃不好睡不好,只能撇下寶貝園子、收拾東西跟著上京。沒成想剛剛進了京,還沒歇下就被拉過來給只剩下一口氣的蕭沉淵救命,到現在都沒睡個好覺。
做神醫做到他這份上,真是憋屈到沒話說了。
蕭沉淵點點頭:“勞先生費心了。”他笑了笑,輕聲道,“下次我定然會小心些的。”
錢品衣聞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噎得慌——蕭沉淵從來是認錯認的快,從來也不改。
碰到這種病人,真是折壽啊!錢品衣默默在心裡為自己哀嘆一聲,拂了拂袖子,認命的上前給人診脈,半響才道:“也算是你運氣好,吐了那些血,倒是把那些堵塞經脈的血都吐乾淨了。”他的手指按在蕭沉淵的脈上,看著蕭沉淵削瘦白皙的手腕嘆了口氣,“當初你被人用雪融廢了功力又先後受過那些酷刑,體內經脈淤塞,幾乎是半點武都動不得。好在還有內力殘留,溫養內府,護住心脈,也算是保住了你的一條命。這一次,這些內力也散的差不多了,下次恐怕再要遇難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冰消雪融,冰消乃是天下劇毒之首,雪融則是名聞天下的化功散。若非當時蕭沉淵強行用功力排除一部分的雪融,他根本連那一點的內力都留不下,更枉論是留下一條性命了。
蕭沉淵早有所料,沉靜的答道:“我的武功本就廢了,那些內力沒了便沒了。”他語聲淡淡,頗有點從容自若、閒時掃花的自若態度,如同喝一口水一般的自然,“若真的有朝一日能夠再次習武,那些內力我定然可以再練回來。”
候立在一邊的阿意卻抓到話題,連忙出聲詢問道:“既然經脈淤塞都已清了,殿下以後是否可以繼續習武了?”只要能夠繼續習武,蕭沉淵的身子定然也能慢慢養好。
蕭沉淵的眼神也跟著微微有些變了,認真的看向錢品衣。
錢品衣慢條斯理的瞥了兩人一眼,笑容冷冰冰的,都要掉出冰渣子來了:“你們想得美!”他一貫毒舌,一點面子都不給人留,“他的經脈已經受損,再去習武,是想要經脈盡斷自殺不成?”
蕭沉淵本就不抱太大希望,雖然也有些失望但此時也只是順著這話問道:“那依先生所見,我的身子如何了?”
錢品衣摸摸自己的長鬚,嘟嘟囔囔的道:“還馬馬虎虎吧,算你撿回一條命。”他站起身來,撫了撫自己的衣袖,輕聲道,“我給你開些藥,養養經脈。等養好了,再如何還不是全看你自己的意思。”
蕭沉淵面色一變,他剋制著自己,沉聲問道:“先生的意思,等養好了經脈,我就可以繼續習武了?”
錢品衣哼了一聲,很不情願的點點頭:“按理來說是這樣沒錯的。”他還是忍不住要給人澆冷水,“還不知道能不能養得好呢,就你這把歸靈丸當做糖丸子吃的樣子,誰知道能不能養好。對了,就算養好了,估計也細的很,連起來費勁著呢。”
聽到這樣的好訊息,哪怕是沉穩剋制如蕭沉淵,面上也難得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悅。他扶著阿意的手坐直身子,鄭重的對著錢品衣低頭一禮,真心實意的道:“當初,先生救我一命,已是大恩。如今先生又救我一命。此般大恩,我此生難忘,必有所報。”
錢品衣最受不得的就是這種鄭重其事的態度,有些不自在的垂下手,急忙往外走:“你別忘記當初答應給我的藥材就行了。。。。。。”他走到一半還是忍不住回頭囑咐一聲,“還有,你當初還說要開書樓給我提供那些絕版醫書來作為編寫我《萬草書》,可別忘了啊。”
☆、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