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也是為了救他。
涼涼的指尖觸上我的眉毛,自臉頰勾勒而下,劃過我的鼻子,我的唇。我木然承受,木然笑,他搖頭,長長嘆息,道:“不對,你撒謊。”
“撒謊?”我聞言莞爾,瞥眸看了看那張在夜色中笑得明媚燦然的臉龐,禁不住揚了眉,嘆氣,“不要以為你很瞭解我。”
笑容僵在他的唇邊,晉穆皺眉,定眸打量著我,目色微變:“你真的還那麼喜歡他?”
我垂了眼簾,淺笑,手指互動握住放在膝上:“怎麼辦?我對他,不僅僅是喜歡。我愛他。我放不開手,放不開。”
他側過身,抬手挑起我的臉,迫我看著他的眼睛。“他是你的兄長,我才是你的夫君。”他冷聲道,面無表情。
“可你終究來遲了。自從三年前起,我的身邊就只有他,我的心也是。情已交付,心已寄託,如何能收回?你是英雄,自有天下紅顏的青睞,也值得有好姑娘對你傾心託付。我不過是失了心在別人身上的女子,你即使娶了我,我腦中唸的,心中愛的都不是你,到時你可甘心?與其將來痛苦一世,還不如如今遲早放手。我知道,你救了我兩次性命,我心中感激……”我只顧低聲說著,卻沒發現話音未落他的眸光卻已倏地一變,臉驟然壓了下來。
我慌得撇過頭。
那一剎那,蒼夜掉色,有霧迷山。
他的手自背後摸索上我的後腦,指尖霸道地扳我的臉頰。我無措地看著他,他凝眸瞅著我,那雙初見時明亮清爽得似秋霽一般的眸子啊,如今卻深沉暗黑得如同天上的黑幕,幽幽的冷,冰冰的涼,帶著一世難及的遙遠距離,看著我,拉著我,死命拖著我,不放,不放……
他的頭越來越低,他的鼻尖觸上我的眉間,呼吸撲上來,一陣溫暖,一陣心揪。
我的手抵著他的胸膛,想要推開,卻使不出絲毫的力。繞在我腰間的胳膊鬆了鬆,正當我以為他要放開我時,他又倏然收緊了,呼吸下移,下移,下移至我耳畔。
“你不要後悔。”他附在我耳邊說,一字一字,輕得幾乎讓人聽不分清。
心中莫名一股澀然,我卻依然笑得動人:“不悔,我自己選的,自然不悔。”而且我選的那個人,他愛我,他也不會讓我失望,不是嗎?
“那就好。”
他嘆氣,半響,他離開我的耳邊,垂下眼眸,看著我,靜靜地,深深地,彷彿在用盡畢生的努力和力量,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被他看得不安:“你……放開我吧。”
“好。”他微笑,修長的手指自我發上緩緩撫至我的鬢角。他抿抿唇,慢慢俯下臉來,將冰涼的柔軟在我嘴上輕輕一碰,然後陡地將臉移開。
手指自我發上落下,他揚了面龐,仰望著頭頂蒼穹。黑夜覆面,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他似乎在笑,又似乎沒笑。只是眸子微微彎著,晶亮的顏色充盈其間,讓人疑心是自天上墜入人間的星子。
我遲疑一下,而後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落葉,向他伸出了手。“回去吧?”
“好。”他答應,看了看我的手,然後搖頭失笑。
那笑容看得我心底一陣緊縮,我忙收了手指,攏在袖中,握成了拳。
於是他起身,看也未看我,便朝下山的路走去。
他走得緩緩。
我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後。
金衣飛揚,瀟灑平生,任性平生,他的影子,雖近在眼前,卻又模糊得宛若天邊一逝即去的流雲,讓人只能遠遠望著,遠遠望著。
將近行轅,晉穆頓步,回頭對我道:“出來匆忙未戴面具,我得施輕功回行轅。你……”
“我自己走。”
“好。”他轉身。
眼見他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