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老張打電話。
老張批准入園申請時,順口提了句:“我今天剛好在學校。”
裴岑和鍾善交換了個眼神,鍾善頷首。
他像是和朋友交談的語氣,“您要是沒課,我們上去找您嘮兩句?”
談好後,鍾善去拿後備箱的禮盒,兩瓶好酒。兩人提前準備好的。
老張今年帶高一,課程輕鬆,上完第一節 晚自習輔導課,正在辦公室裡出週考卷。
數學組今晚只有他一個人值班。
因此,裴岑和鍾善過來時,也比較自在。
老張拉來兩張椅子,招呼他們坐下,沒多推辭從鍾善手上接過酒,有些感慨地說:“鍾善現在是在明南工作?”
“是的老師。”
“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老張端起玻璃杯,朝裡輕輕吹了口,點綴的紅色枸杞悠悠盪盪,帶出一圈圈熱氣。他喝兩口,接著感慨,“如果是在大街上遇見,我可能都認不出來你了。”
鍾善笑著回:“我會認出來老師的。”
“哈哈哈,幾年沒見,這孩子好像比之前開朗了,”老張開始憶往昔,“之前你在班上,總是安安靜靜的,平常也不愛說話……”
回憶過往的間隙,裴岑出聲提醒:“聊挺開心啊,老張,你偏心了啊。”
老張覷他一眼:“去去去。跟你每年都能見面,有啥好說的。這跟鍾善得七八年沒見了吧?”說著望了眼鍾善。
她附和:“有八年了老師。”
“八年,鍾善以後打算定居在明南嗎?”老張來回打量著兩人,含蓄地問,“你倆這是,碰巧遇上了?”
裴岑挑眉,“您有話直說。”
“臭小子,聽不出來我話裡意思啊。”
他實話實說:“就您想的那樣。”
“我想哪樣了?”老張被戳破,又自顧自地笑起來,轉過頭來問鍾善,“他這脾氣,你能受得了?”
“其實還挺好的。”鍾善笑著回。
裴岑很自然地搭上她的椅背,“您這是當面說壞話呢,悠著點,我好不容易才有的物件。”
鍾善側他一眼,“老師,您別聽他胡說。”
“哈哈哈,開玩笑。想想挺有意思的,之前好幾個老師跟我反應,說你倆關係不一般。”
鍾善聽到“好幾個老師”,微微吃驚。
“我多少有察覺,他老愛往你跟前湊,輪到你做值日的時候,準能看見他在教室外面亂逛……”
畢業這麼多年,擺脫了師生關係的束縛,再談起早戀這樣在中學裡被明令禁止的話題,倒成了趣事。老張談著過往的端倪,如數家珍。
“剛分完科,你有回考得不理想,是高二期中還是期末來著?”
她記得:“期中。”當時她年級名次退了十名。
“對對,就那回,我見你倆在操場散步,倆人誰也沒說話,就慢悠悠走了好幾圈,裴岑一直在逗你笑。”
裴岑也愣了愣,“你不會也在操場吧?”
“跟了你倆一路。”老張輕飄飄地回。
“……”
鍾善絲毫沒有察覺。
“我還得控制自個不能笑出聲,後來我還想,這小子在你面前還挺不一樣,一點也不欠揍。”
時隔很久,鍾善已經記不起當時傷心的心情,反而是裴岑那些冷笑話,在記憶中閃閃發光。
她說:“其實我當時覺得不太好笑,冷笑話。”
裴岑:“但你最後不還是笑了?”
“嗯,如果我一直不捧場,怕你尷尬。”鍾善如實道。
……
辦公室裡熱鬧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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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