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不懂四娘是什麼意思似的,睡蓮只是順著自己的話題說:“祖母常說,我們女孩兒家,作詩彈琴畫畫都只是消遣,最重要是女紅和品行,若這兩樣不好,其他再怎麼出類拔萃都是不成的。”
四娘碰了個軟釘子,覺得這個表妹著實不好唬弄:你和她說正事吧,她和你裝傻充愣;你和她開玩笑吧,她卻板著小臉和你談女紅和品行!
簡直就是一個活刺蝟,讓人無從下口,反而傷了自個兒。
睡蓮暗自冷笑道:如果你還談“樹上的鳥兒成雙對”、“表哥表妹好做親”之類的話,我就和拉著你看星星談人生談理想去!繞不死你!
此時,採菱突然高高打起了夾板門簾,大聲道:“喲,您是?怎麼不進來說話,外頭多冷啊!”
睡蓮徹底無語:得,還有個潛伏在外聽壁角的。
“宋嬤嬤。”三位表姐齊齊站起,朝著門口臉色有些尷尬的嬤嬤行了半禮。
魏四娘介紹說:“這是大伯母房裡的宋嬤嬤,內院的總管事。”
魏大舅母的人!依舊是來者不善。
宋嬤嬤眼珠兒一轉,見房內的熏籠,立刻說道:“聽說添飯姑娘要燻被褥,我是來看看錶小姐房裡的銀霜炭夠不夠用。”
添飯笑道:“那就麻煩嬤嬤差人送兩簍來,著實有些不夠了呢。”
宋嬤嬤一暈:而家裡平日裡燒的都是一兩銀子三十擔的河柴。這銀霜炭是魏老太太為了迎接睡蓮特意吩咐她買的。銀霜炭二兩銀子一斤,一簍是五斤,共十兩銀子!如果依照添飯說的再添兩簍,那麼這個月單是柴炭就要超支三十兩銀子!
宋嬤嬤眩暈著去回話,想著當家主母聽到銀霜炭的“噩耗”時會是什麼表情。
誰知魏大舅母並沒生氣,說:“你打發人買就是了——橫豎老太太已經發話,說表小姐這兩天的開支最後都從她老人傢俬帳上支銀子。”
宋嬤嬤心下稍安,就將四娘、五娘、七娘和睡蓮的話都複述給魏大舅母聽。
聽說魏四娘扯到“鴛鴦”上去時,魏大舅母樂得將嘴裡的茶水都噴了出來,笑罵:“扯她孃的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顏家連我們緯哥兒都不可能看上,何況是三小子這個渾人!做她孃的千秋大夢去吧!”
宋嬤嬤說:“奴婢聽著也覺得異想天開了,要不要把這事捅到老太太那裡去?”
“你我都閉嘴,就當不知道。”魏大舅母嘲笑道:“就讓弟妹這頭蠢豬親自說給老太太聽,哈哈,到時候,老太太不得煽她兩個耳刮子才怪呢!”
一旁向火的魏大舅聽得直嘆氣搖頭,這時門外小丫鬟說:“李嬤嬤來了。”
李嬤嬤來給魏老太太傳話,說:“老太太請大爺和大夫人過去。”
魏大舅母胸有成竹的站起來,對著丈夫點點頭,還眨了一下眼睛:我猜對了吧,定是要去說姑太太嫁妝的事了,到時你一定要按計劃行事啊!
59因果報應繁華落盡,恩威並施保全嫁妝
“怎麼?是不是我老婆子的話已經不管用了?!”魏老太太將青花瓷茶盞在炕几上狠狠一的頓;茶蓋在杯口上震了兩震。
魏大舅和魏大舅母齊齊跪地;魏大舅更是跪著膝行到炕沿邊,抱著魏老太太的腿勸道:“母親千萬莫要動怒了;大夫說您這個年紀的老人家最忌諱大喜大悲,明日就是您六十大壽;兒子已經廣發請帖;明日賓客迎面,您千萬要放寬心些才是啊!”
方才魏大舅夫婦來見魏老太太,魏老太太張口就說起睡蓮母親嫁妝單子上的田地鋪面等產業,魏大舅說如今外甥女還小;提這個太早了吧。
魏大舅母乾脆說了實話:“這些年家計著實困難,姑太太產業上的出息已經挪用了一部分;媳婦實在是沒辦法了——咱們府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