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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的驚懼感再次爬滿背脊,令她渾身發寒。

她提裙往樓下去,內心驚急卻不敢弄出太大聲響,畢竟孩子在對方手中,什麼意外皆可能發生。

等她下了樓梯最後一階,兩腳踩在大堂硬實的黃土地面上,萱姐兒嬌憨軟糯的聲音響起,打破這雪夜中荒山腳下帶著寂寥的沉靜。

「你的臉……跟我是一個樣兒的。」

「不一樣。」男子嗓音意外年輕,徐聲道:「我的臉是被人用火燒傷,你的是蝴蝶形狀的胎記,你的臉蛋比我好看太多。」

孩子摸摸左頰上明顯的殷紅印記,想了想,略落寞道:「……沒有好看呀,我、我這樣不好看的,我阿孃生得才叫好看。」提到娘親,纖眉稍揚。「你傷成這樣,你阿孃一定很心疼。」

「嗯,她若然瞧見,定然心疼。」

「你阿孃瞧不見嗎?」迷惑蹙眉。

「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那時我的臉還是完好的。」

「噢……你真可憐……」真心表示同情地扁了扁嘴,認真又問:「唔……是說有人用火燒你,那人實在太壞太壞,是大壞蛋,你有沒有打回去?」

「正打算狠狠打回去。」男嗓揉進淡淡笑意。「不會讓他們跑掉的。」

「嗯,那就好,那你以後別再跟那人玩。」仰望自己新交的這位「大朋友」,孩子雙眸閃閃發光。

「好,聽你的,我再也不跟那人玩。」

說出的話受到重視,孩子的小臉蛋因快活而紅撲撲,忽對男子問道:「那我可以摸摸你嗎?」

男子似乎頓了頓,很輕地應了一聲。

蘇練緹扶著一旁的樓梯把手立在未被火光照到的這一邊,就見那男子為了方便孩子撫摸他的臉,上身微傾,朝孩子低下頭。

原先只照亮到他頸下的明亮爐火,終於映上他的面龐。

蘇練緹首先看到的是線條溫潤如玉的俊秀側顏,那一道線從男子的額頭、眉間到挺直鼻樑,再從鼻頭滑過人中、唇瓣到下巴和喉頭……每一個起伏皆透溫柔,襯得半張臉雍容華貴,宛若匠心獨具才能造出的細緻白瓷,墨眉濃長,羽睫似扇,唇澤在火光下是春櫻輕綻的雅色,美不勝收。

蘇練緹只覺對方有些眼熟,思緒正轉著,他就在下一刻將隱在暗處的半張臉轉向孩子,同時亦是轉向她。

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抑住險些衝出喉頭的驚呼。

寧安侯,宋觀塵!

她認出也記起這個抱著她女兒逗玩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寧安侯宋觀塵,錦京皇城大司馬兼御前行走,真要論輩分,他亦是當今聖上的小舅子。

據聞宋觀塵十二歲時曾遭水寇擄走,其父宋定濤當時為從三品兵部侍郎,雖是職事官卻堅持請旨親自帶兵剿寇。

半年後,宋觀塵被救出,小小少年粉雕玉琢的左側臉已遭火舌黥紋,輪廓雖未燒熔成一坨,亦未失掉左眼目力,但受傷的左側眉睫皆禿,也已不見唇瓣和唇紋,半邊臉膚布滿深淺不一的紅痕,直蔓延到左耳和頸側。

觸目驚心啊!

尤其與他右半邊臉那近乎完美的俊秀相較,整張臉顯得無端詭異。

不過毀容似乎還不是最慘,當時被救回,流言蜚語跟著傳出,都說輪番被請進宋府的御醫們不僅忙著醫治小小少年臉上的火燒,更得醫治渾身上下數都數不清的鞭傷、咬傷,甚至……就連胯間玉莖以及後庭魄門亦傷痕累累。

只是傳言歸傳言,當宋觀塵再次出現在錦京百姓眼前,已是一個從蒼陀山習武有成、藝成下山的二十歲青年。

青年高大且內斂,儘管顏面傷殘卻從不費事遮掩,他憑藉出色的武藝以及絕佳的辦案能力縱橫錦京,行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