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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對新人喝過合巹酒,吃過子孫餃子,宋觀塵就被小小娘子軍團請出去前面正堂敬酒,蘇練緹則對著喜神方位坐房,一場婚禮的儀式終才全數完成。

等安置好一切,關大奶奶才領著幾位命婦以及七、八名丫鬟退出喜房。

今日這場婚禮聽說是辦在定國公府內。

沒辦法,蘇練緹只能用「聽說」二字,畢竟她從頭到尾都頂著大紅蓋頭,除自己的繡鞋腳尖外什麼也沒瞧見,此地是國公府抑或侯爺府,根本分不清楚。

但不管如何,按習俗,在明兒個認親之前,新娘子都得乖乖待在新房裡。

她沒有太多忐忑,可能上一次成親時太過混亂,今兒個這一場熱鬧歸熱鬧卻處處透出規矩,即便亂也是亂中有序,加上那時候的自己當真是年紀輕輕的十八歲大姑娘,而到得這一世,她心境早已大大不同。

大俗即是大雅,這間佈置得紅通通的喜房頗有那般味道,她在靜謐中四下張望,前頭院子的喧鬧聲隱隱傳來,她唇角微微翹起,模糊間有一種「欸,她真的又嫁人了」的感慨。

外邊響起敲門聲,隨即一道溫婉女嗓隔著精緻薄巧的隔扇門問——

「夫人是否要淨面洗漱,先行歇下?」

蘇練緹認得那聲音,那女子是寧安侯府的管事之一,猶記得自己被宋觀塵強行逮進鐵牢,之後又被帶回寧安侯府,這位年輕僕婦曾來照顧過她。

「是……宛姑姑嗎?」她試探問。

「是。」嗓聲帶笑。「夫人記性真好,竟還認得奴婢。」

蘇練緹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僅道:「我若先歇下,怕是不合規矩的。」新娘子不等新郎官回房就自行歇下,不只是不合規矩,根本是蔑視夫家的大不敬之舉。

宛姑姑道:「這是侯爺的意思。侯爺怕您累著,還得靜靜坐房,夫人放心,不會有什麼話傳出去的。」蘇練緹聞言心裡泛暖,略靜了會兒,柔聲道:「我等侯爺回房再一起洗漱吧。」

「奴婢知道了。」

宛姑姑接著又問她肚子餓不餓、口渴不渴、需不霈要送鮮粥或其他小食過來,皆被她婉拒了。

「既是如此,那就等侯爺回房了奴婢再讓丫鬟們進來服侍。」

「好的,有勞姑姑了。」

「奴婢告退。」門外的身影恭敬屈膝一福,這才離開。

房中再次變得靜謐,蘇練緹望著桌上那一對龍鳳喜燭不禁想著,宋觀塵他待她好的。

她也要待他很好很好。

到底是憐惜他、心疼他,情一字也許難解,那她就隨緣,任兩人的緣分糾纏一起,順其自然,方能自在。

叩、叩——

格扇門外又傳來聲響,這一次門立即被推開。蘇練緹一時間還以為宋觀塵回房了,豈知眼一抬,竟見一名身形略矮、生得有些胖墩墩的老婦人跳將進來,隨即把門重新合上。

按俗禮,新娘子尚未圓房的話雙足是不能下地的,蘇練緹只得坐在原位好奇望著對方。

但好奇的人可不止蘇練緹一個。

老人家步伐堪稱輕快地跑到榻邊直盯著她瞧,上瞧下瞧、左看右看,嫌不夠親近似的,竟乾脆踢掉絲履爬上榻,挨著她盤坐。

如此近距離再打照面,蘇練緹大致猜出對方是誰。

她在那張皺紋滿布的面龐上看到一雙宋觀塵相似的桃花長目,只不過老人家眼皮鬆弛許多,笑起來更是彎彎兩道瞧不見眼,眼尾少了宋觀塵那種存心禍害人的挑勾,倒是像極彌勒佛的笑顏。

「咱知道你是誰,你是咱們家大寶的小媳婦兒。」老人家樂呵呵,此時身上厚暖披風敞了開來,底下僅穿一套雪白中衣,看樣子是打算歇下了卻又不知怎地避開眾人耳目溜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