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商業繁華,它承接南北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它的戰略重要xing,而使江都在大隋有著極高的政治地位,楊廣甚至把江都定位為陪都。
江都城是江南第一大城,城池周長近六十里,繁盛時曾有百萬人口,來自天南地北的商人和海外各國的客商雲集江都,儘管經歷了隋末之亂,江都人口也隨之銳減,但畢竟江都沒有遭遇毀滅xing的破壞,使江都的人口還是有七萬餘戶,五十萬人,成為僅次於長安和太原的第三人口大城。
入夜,邴元真離開了家,此時他已經被李密完全忽視了,李密率大軍西去,沒有安排他任何事務,還是名義上禮部尚書,事實上在軍隊方面,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職務。
但此時邴元真卻沒有任何抱怨,他騎上一匹毛驢,不慌不忙地向位於城南的軍營走去,軍營不是很大,佔地數十畝,營房都是用泥土夯成,共有五十餘排,外面有圍牆包圍,守衛江都的一萬餘士兵便是駐紮在這裡。
一萬多軍隊分為三班,輪流上城巡邏防禦,主將便是李密的心腹大將張童仁,張童仁也是瓦崗軍出身,在瓦崗軍中充其量只能算一個三流角sè,因最早跟隨李密而逐漸受到重用,現在已成為諸將中僅次於單雄信和王伯當的第三號人物。
張童仁長得滿臉橫肉,相貌兇狠,脾氣極為暴躁,他並不識字,讓他主管江都城著實有點為難他了,僅僅兩天時間,便弄得他焦頭爛額,幾名參軍事也不得力,使他心煩意亂,整天破口大罵。
主將官房內,張童仁手執皮鞭,一邊狠狠抽打幾名參軍,一邊破口大罵:“老子不識字才請你們做事,看看你們做的好事,有弟兄收到兩石米,有弟兄卻在捱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要逼弟兄們造反嗎?”
幾名參軍事捂著頭,蹲在地上,忍著鞭抽不敢吭聲,剛剛才開始,有點混亂是正常的,這個張童仁卻不能容忍,讓軍官們異常憤懣,但誰也不敢說話。
這時一名士兵奔進來稟報:“稟報將軍,邴尚書在營外求見。”
“是誰?”
張童仁一怔,他立刻反應過來,是邴元真來了,他頓時大喜,狠狠踢了幾人一腳,“都給老子滾!”
他自己也連忙奔出去迎接,邴元真是瓦崗寨的元老,在翟讓執掌瓦崗時期,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威極大,像張童仁這種小角sè,當年連拍馬屁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世易時移,邴元真沒落了,張童仁卻做了當紅大將,能在邴元真面前耍耍威風,擺擺架子,這對張童仁而言,還是頗有滿足感。
張童仁奔出軍營,見邴元真牽頭小毛驢站在營門旁,他不由大笑,“邴尚書怎麼連馬都不騎,變成了騎小毛驢的走販?”
在隋唐這種正統的朝廷內,禮部尚書的地位極高,大將軍見了尚書都要行禮,但在李密這裡,文官卻沒有任何地位,一名普通將領被惹惱了,也可以當街辱罵朝廷重臣。
雖然李密也想建立正統禮制,但他的根基是瓦崗軍,以單雄信為首的瓦崗大將們,幾乎都不買‘文重武輕’的帳,更重要是李密的一班文臣,如裴蘊、虞世基等人是被俘降臣,連李密都不信任他們,還怎麼讓武將們尊敬?
其實李密也心知肚明,儘管他想建立秩序,但建立秩序必將會得罪武將,這對十分依仗武將的李密還是一個無法承受的後果,李密也只得實行先軍策略,等穩定天下後,再考慮文武平衡。
對面張童仁的譏諷,邴元真卻沒有惱,只拱拱手,“在家閒得無聊,想來找份事情做,張將軍是否收容。”
雖然張童仁正亂成一團糟,對邴元真的到來求之不得,但他也不算太蠢,把邴元真招進軍中做事,會不會讓李密不快?不過這個念頭只在一閃之間,畢竟是瓦崗軍的元老,他不好不給面子,只要自己及時向李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