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楊元慶求情,可這模樣,他哪裡還走得動路。
王緒坐在裴矩身旁,握住他的手道:“老家主,侄兒來探望你了。”
裴矩慢慢扭過頭,看了王緒半響,吃力地喘著氣,嘶啞著聲音道:“你是。。。。舉兒?”
王緒一愣,回頭望向裴晉,裴晉嘆了口氣,“祖父已經老糊塗,剛才還知道是王世叔來訪,這會兒又忘了,還以為是三叔回來了。”
王緒長得是有點和裴文舉想象,但也不至於把自己兒子認錯,而且自己明明自稱侄兒,看來這個裴矩真是不行了。
王緒苦笑一聲,又在裴矩耳邊大聲道:“我是侄兒王緒,老家主不認識我了嗎?”
裴矩又看他半晌,眼中露出孩童般的燦爛笑容,吃力道:“我。。。老糊塗了,你不是舉兒,你是世清,你是從。。。。聞喜過來嗎?”
王緒見他認不出自己,心中著實無奈,只得嘆了口氣,起身對裴晉道:“老家主身體不適,我改日再來拜訪。”
裴晉歉然,“祖父主要是生病,如果身體稍好,他肯定能認出世叔,今天真是抱歉了。”
王緒搖搖頭,走出了病房,等王緒的腳步聲走遠,裴矩的臉上慢慢露出一絲冷笑,不多時,裴晉和管家一起走了進來。
裴矩已經穿上衣服,洗去臉上的病色,恢復了正常的容光,目光也變得深邃而銳利。
“他走了嗎?”裴矩冷冷問道。
“回稟祖父,他已經走了。”
裴晉恭敬回答,他又對管家道:“你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家主。”
管家連忙躬身道:“稟報太老爺,大概在一個時辰前,一品居酒肆和進士酒肆都被內衛士兵查封,聽說是違禁賣酒。”
裴晉也補充道:“剛才王緒自己也承認,王氏子弟已有三人出事,估計已被抓走,其中包括王淇。”
“自作孽,不可活!”
裴矩冷笑了一聲,一擺手,讓管家和侍女退下,房間裡就只剩下祖孫二人,裴矩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熱茶,這才問裴晉,“這件事你明白了嗎?”
裴晉點點頭,他在回來時,已經有點想通了,“難道楚王在中原之戰結束後,還是要從王家下手,來整肅官場?”
“你覺得不可能嗎?”裴矩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問道。
“孫兒當然認為楚王是借題發揮,只是孫兒想不通,王家早已被貶,還有什麼利用價值?而且,楚王既然要把事態擴大,為什麼不連王緒一起抓?孫兒怎麼也想不通,請祖父指點。”
裴矩冷笑一聲,“你能想到這一點,已經不錯了,不過我要提醒你,王緒雖然被貶黜,但王家在官場上的勢力卻還在,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次楚王必將會將王黨一網打盡,只抓王家三人,就是要用他們引出說情的人,這一次誰替王家說情,誰就必死無疑!”
說到這裡,裴矩微微一嘆,“這次攻打中原,朝中反對聲一片,背後就是王黨的人在推動,我就在想,楚王會怎麼處理這次的反對聲?是安撫還是無動於衷,現在我明白了,這次王家禁酒案恐怕會越演越烈,所有反對攻打中原的大臣都逃不掉。”
裴晉的臉刷地白了,使勁咬了一下嘴唇,裴矩何等厲害,他一下子看出了孫子的不安,心中一驚,“難道你也參加了反對?”
裴晉緊張地點點頭,“孫兒也在反對簿上籤了名。”
裴矩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件事你為何不告訴我?擅自簽名。”
裴晉低下頭,半晌,小聲道:“是大理寺卿柳玄茂鼓動我簽名,孫兒心中對楚王不顧朝廷糧食緊張而堅持打中原,也有點不滿,所以也簽名了。”
“你。。。。。”
裴矩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狠狠瞪著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