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花,我真是太愛你了。要不1個小時好了!”已經身處自己專屬實驗室裡的絕對靜寂級實驗空間的忘川討價還價。絕對安靜的空間中,忘川很小的說話聲,如雷聲滾滾,對面倚牆而立的花無動於衷,忘川卻捂起了自己的耳朵。
“閉嘴!再多說一個字,增加一小時。”在花的呵斥中,忘川終於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百無聊賴的忘川憊懶地伸了個懶腰,丟給花一個“到時間叫我”的眼神,倒頭呼呼大睡。花的瞳孔急遽收縮,花可以在絕對靜寂級實驗空間待很長時間,但花始終做不到安然入睡。在遙遠530421198城奇點集團分公司的瘋狗可以做到,現在吊兒郎當的忘川也竟然做到了,花卻做不到,花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是一種天賦,源自於精神世界的純淨單一。花知道自己的精神世界,已經分成了兩塊,一塊是責任與信念,一塊是愛情與掙扎。
花知道自己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忘川就是自己精神世界的暴徒,自己已經被忘川綁架。自己對目標產生了情緒,繼而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願意協助目標加害於他人。當人遇上了一個兇狂的殺手,殺手不講理,隨時要取她的命,人質就會把生命權漸漸付託給這個兇徒,忘川對於自己也是一樣,自己現在是忘川的人質。時間拖久了,自己吃一口飯、喝一口水,每一呼吸,都會覺得是忘川對自己的寬忍和慈悲。對於綁架自己的暴徒,自己的恐懼,會先轉化為對忘川的感激,然後變為一種崇拜,最後自己也下意識地以為忘川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
人是可以被馴養的——花被忘川和自己的感情馴養著。就像新生嬰兒會與最靠近的有力成人形成一種情緒依附,以最大化周邊成人讓她至少能生存的可能——在責任與信念,愛情與掙扎中搖擺的花,一如新生嬰兒般脆弱。
越沉淪越掙扎,越掙扎越脆弱,越脆弱越曖昧,越曖昧越沉淪,花像一條快被淹死的魚,無法自拔。
geek男輕輕打起了鼾,一溜口水掛在唇角,像個孩子一樣。花的唇角扯起了弧度,走上前吻了吻geek男的唇,用手揩掉了他的口水。轉身開啟門,走出了絕對靜寂級實驗空間。就在花關上門的一瞬間,忘川猛然驚醒睜開了眼睛,眼神空洞,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雙手用力握緊,指甲刺進了肉裡。其實忘川也早已經成了花的俘虜,沒有花他無法安眠,更何況身處絕對靜寂級實驗空間。就像瘋狗說的:人只有在絕對的靜寂中才能更接近自我,而這個自我,已經讓忘川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裡,變成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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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傳道
瀰漫著茶香的故事,值得側耳傾聽。瀰漫著茶香的愛情,值得擁有。
——摘自《開到荼蘼——來自暗黑之界的考察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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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想不想聽我小時候的故事?”花手把手地教完茶藝,問試著煮茶的geek男。最近他們總泡在實驗室裡,不是在花的實驗室,就是在geek男的實驗室。本來他們的實驗室還有一牆之隔,可耐不住geek男的死磨硬泡,花不得不同意拆掉了那堵牆,但拆掉一堵物質的牆容易,而拆掉一堵心裡的牆很難。
“當然想聽。”geek男聚精會神地煮著茶,候湯選具、禮賓奉茶、溫杯瀉盞、三才迎聖、醒茶開緣、精茗蘊香、出湯入海、分茶奉賓、籤裳真色、聞辨真香、過喉探玄、回味悟參、續茶示禮、茗憶茶香,一整套茶道之禮井然有序,有了些漸入佳境的味道。認真的男人洋溢著魅力,花出神地看著geek男,忘記了講故事。geek男沒有出言打擾,滲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