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仗著自己是京城第一名醫橫行無度,薄昭帝念他是一個人才諸多忍讓。這位太子爺倒好,對他絲毫不客氣,還動了殺機。
“這麼說,非找到她不可。”薄澤玉壓低聲線,顯然是動怒了。他抓著楊太醫肩膀的手一點點鬆開。
逃出生天的楊太醫一骨碌跪在地上,往日的傲氣消失殆盡:“太子!微臣還有一事稟報。”拂袖擦去滿頭大汗。
“說!”薄澤玉步調沉穩,撩起衣襬,威嚴的坐在床邊,把穆曉曉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裡。
楊太醫唯唯諾諾,他本不想說。可是太子對王妃似乎特別重視,而且他可不想太子為了玉凝丸的事情扒了他一層皮,為今之計只能將事情引回王妃身上,“依微臣之見,王妃體內還有一種毒。”
薄澤玉眼神凌厲,隔著被子看穆曉曉受傷的右手,餘光瞥向跪在地上的楊太醫,“和她手腕的傷有關。”
“太子英明。”楊太醫為求自保不遺餘力,“王妃體內的另一種毒雖然已經解得差不多,額血液裡還殘留著合歡散的症狀。”穆曉曉的心跳依然迅速,還有臉色發紅,證明餘毒未清。
“我知道了。”薄澤玉回答得風輕雲淡,像是瞭然於心的模樣。其實看到她第一眼他就知道她被人下毒了,也猜到是諸如此類的藥。可是親耳聽到心中依然有些不痛快。
“還好施救及時,王妃劃開手腕讓熱血流走才免於此難。”該說的楊太醫硬著頭皮都說完了。
薄澤玉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有聽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穆曉曉,沒有移動半分。良久,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碎髮,音色低沉,宛如街頭苦難人拉的二胡聲,“給她配點戒毒的藥。再派人手腳麻利的丫鬟給她手腕上藥。”
他駕輕就熟的從穆曉曉懷裡掏出大把金瘡藥。
“微臣遵旨。”楊太醫逃似的離開。
諾大的房間又剩下他們兩個人。
薄澤玉聽到關門聲,手指一顫,拉著穆曉曉的手將她抱在懷裡,就像往常。
他從來不知道害怕,也沒有多餘的感情。因為有了牽掛人就會變得軟弱。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認為,也是這麼做,斷情絕愛,不給別人傷害他的機會。
一雙無慾無求的眼睛看著遠處,拉著穆曉曉的手不斷收緊,他感覺到一股暖流填滿了心田。
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穆曉曉終於還是成了他的弱點。
致命的弱點。
若有人將她抓去,叫他拿天下去換,又有何不可。
錯認時,一聲落落大方的“大人?”
相處之既,生分的“太子。”
委屈的時候,一雙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和他置氣,又像是和他示好,悶聲悶氣的喊著,“太子爺。”
掩蓋身份時,她古靈精怪的喊他,“大王。”
熟絡傾慕後,越發親暱的“澤玉。”
她那麼吵,每天都在他耳邊說好多好多的廢話。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習慣了。
薄昭帝曾對他說過,澤玉人活著就會有弱點。你自以為刀槍不入,其實只是時候未到。
可父皇說得不對,他一直認為的真理也是錯的。
愛不會讓人軟弱,正好因為有了要保護的人,他才會更加強大。
在穆曉曉看不到的時候,薄澤玉總是用溫柔的眼神看她,看久了,眼神中更多的是慚愧。
他緊緊抱著懷中靜謐睡容的女子,喃喃道:“曉曉,你一定要原諒我。”
他保持這個姿勢到天亮。
剛有睡意,穆曉曉的手指微微一顫,輕嘆從喉嚨口發出。
薄澤玉側開身子將她平躺放在床上,握著她的手心,輕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