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
幾人打好包裹,略微妝扮了一下,在房東夫婦怪異的目光之中,快速離開。
“前面不遠就是長河幫地界了,這裡緊靠元豐碼頭,每日裡有數百上千人討生活,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小桌子略顯興奮的說道:“咱們只要去了那裡,應該不用再擔心七色堂。長河幫實力很強,與七色堂又不是很對付。而元豐分舵舵主譚四海為人四海,最愛結交三教九流中人,做人做事還算公平……”
小凳子也是滿臉贊同:“是啊,就算是當初我等求學那會,也曾聽說過這位譚舵主的名頭。真到了那裡,我兄弟兩人或許可以先行找一份教授蒙童識字的活,先行安頓下來。”
“我可以去碼頭幹活。”左斷手沉聲說道,神情略有些陰鬱,回頭看了身後一眼。
就連花臉兒也湊趣道:“那我,我可以幫人洗衣漿衫,也不閒著。還有七哥,以你的本事,開一個小武館應該是綽綽有餘,到時可以收取拜師禮渡日。”
幾人說笑幾句,誰也沒再提起唱曲和乞討的事情。
在麒麟街的經歷告訴他們,當身份地位十分卑微的時候,妄圖涉足一些暴利行業,遲早會惹來垂涎。
他們也只是想要活下去,安安穩穩的活下去而已。
要求並不是那麼高。
“停。”
陳平面上帶笑的聽著幾人計劃未來,笑著笑著,突然腳步頓住,看向一旁。
那邊有兩個行人,本是挑著菜擔匆匆趕路,見到幾人停下,竟然連菜擔也不要了,順手扔下,慌慌張張掉頭就跑。
左斷手都不用招呼,身形俯低,幾個箭步就追了上去。
追到巷子裡,正好追了個首尾相接……
他也不二話,手中黑光微閃,嗖嗖兩下,就刺穿了前方奔跑二人的大腿。
“你們逃什麼?”
左斷手目光冰冷,短刺滴著血,緩緩向前,“誰派你們過來的?”
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追錯了人。
七哥既然懷疑上了,那肯定有鬼。
“是青字堂的人手,你看看他們的衣領。”
陳平搖頭道:“太不專業了,只是隨意套了一件灰衣,連香堂弟子的紋路標識都不遮掩起來,這是看不起我等?”
“說說吧,是常三思,還是董香主的命令。”
他抬頭望向城北方向,雖然離著長河幫地盤已然不遠,前方顯然是不能再去了。
路上就有人盯著,不問可知,在各處要道,全都布了眼線。
並不是每一拔人,都會像眼前這兩位這般粗心大意的。
暴露了行蹤,對手在暗,自己在明。
無論躲到哪裡,都不安全。
“是常副香主的命令,我等四處搜尋,守住要道,沒打算對你們不利……”
“饒命啊,我說,我都說。”
“……”
這兩人顯然不是什麼硬骨頭。
也不能指望底層普通混幫派的,能有什麼太多忠誠?
一番恐嚇之後,都不等左斷手上手拷打盤問,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盤招了。
“你是說,長空武館高嶽,聯同興慶府捕快殺到青字香堂……董香主和莊香主兩人抵敵不住,常三思無奈單人遁逃?”左斷手錶示不信。
在他的認知之中,這七色堂勢力很大,更是與官府好得像是穿一條褲子。
平日裡做了那麼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也不見興慶府理會。
這時怎麼就無緣無故的殺到青字香堂。
這不可能。
轉頭一瞧,就見到陳平臉上